江近月無可奈何,由著他的性子,待走到廊道遠處,她才掙脫了君霖的手,問道:“公子為何突然發怒?”
她居然還問怎麼了?
君霖真想把心中的疑慮盡數道與她聽,讓她牢記,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他要怎麼說?說他看見江近月無法抵禦昆悟的眼神,怕她會信了昆悟的話跟他走?怕他的性命握在了敵人手裡?
這無疑是行不通的。
自江近月懷疑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這件事情再也回不到他說什麼她便聽從的時候了。
誰都做不到眼看著秘密在前,卻無動於衷。
他想追查幕後黑手,江近月想知道自己的過往,他們誰都沒有錯。
可錯就錯在,陰差陽錯,他的命系在了她的身上。
她又與神界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那個人又是第一仙君昆悟。
猶記得當年聽到傳言,厭月仙君之死與他的摯友昆悟脫不開干係時,他還曾拍手稱快。
可如今一回想,經不住冷汗溼透重衫。
真是天道好輪迴。
當年枉死的厭月仙君若真是眼前的江近月,那他豈不是……
報應不爽啊!
君霖在心裡默哀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對江近月說道:“現在莫問,隨本公子回去。”
見他神色肅穆,江近月也不好繼續追問,隨他一道回了花苑。
回房後,君霖發了道令給當康獸,欲查當年傳言是否屬實。可道令發出去半天了,都沒有收到對方回覆。
當康獸是他們幾個裡頭最能分輕重緩急之人,遇主子的事不分大小,都是即刻回覆的。今次半個時辰不聞聲息,簡直是破天荒。
君霖預感不妙,便帶著江近月出了燕府。
二人方才出燕府不久,另一邊當康獸帶著知春也出了江府大門。
知春不熟悉人界,又怕錦心闖禍,跟著當康獸尋了好幾條街依舊不見人影,越找愈發焦急。
“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她。”
見她一副自責到快哭的表情,當康獸安慰知春:“不是你的錯。錦心的性子野,除了公子沒人能束縛她。若是還找不到人,只能知會公子了。”
知春一聽,驚慌失色:“不行!不能告訴公子。”
“我也沒有辦法了。公子出門前叮囑過我,人界並不太平。錦心又莽撞,若真有個萬一,早日告知公子最好。”
知春本想勸阻,聞言好一陣沉默,不怪當康獸會這麼想,這幾日裡錦心跟突染癔症一樣,時不時咒江姑娘一句,又說什麼公子會被搶走之類的瘋話。
身為公子的人,理當為主,主既心繫江近月,她們更該愛屋及烏。可錦心私下的表現,真是讓她們幾個朝夕相處的人都一言難盡。
更別提當康獸了。
他能守口如瓶,只為錦心的性命考慮,無疑是偏向她們幾個的。
知春無奈嘆了口氣:“那我們再尋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