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
她可真是冤枉。
且不說燕遲歸為何會舊傷復發,再言他昨夜突然暈倒的時候,還是她好心救人的,怎麼在李叔眼裡就變成她冷血無情,跟她害了昆悟一樣。
不等她開口細問,李叔的下一句話讓她如遭雷擊。
李叔甚是不滿江近月聽聞公子舊傷復發後的冷淡神情,劈頭蓋臉的將心裡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早知你會是這麼個反應,我就不該給你好臉色看。我先前道你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可見你對這廝熱臉貼冷屁股,還覥著臉諂媚!我就……也就公子死心眼,對你另眼相待,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江近月敏銳的嗅到了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極是冷靜。
這不經令君霖生疑。
他還算了解江近月這個人的心思。她對生死可能不大在意,但心裡很在意別人對她的曲解,潑髒水更是不能忍。
即便知曉別人不會因此對她改觀,她少不得也要解釋一兩句,或者做著什麼事情。
可是今次她卻沒有。
她仍是冷靜地看著李叔,復問一遍:“他以為我什麼?”
氣頭上的李叔粗著嗓門道:“他以為你……”
“你身子太弱,經不得情緒大動,”昆悟快速開啟一邊房門,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三人面前,“是我不讓李叔說的。”
因為緊張,江近月垂在袖下的手一直緊握著,這會兒因昆悟的一句話又驀地鬆開了。面上雖是雲淡風輕,無甚變化,手指卻輕輕地顫著。
她是有意激怒李叔,想套話。
也不知昆悟在屋裡聽去了多少?
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李叔將要道出原由的關頭出現,這是否說明他已經洞悉了她的目的?
江近月不敢賭,也不敢與昆悟對視,因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會讓她心裡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像她暗生的這點懷疑,在那樣的眼神裡只覺得殘忍,覺得無地自容。
可她不看,這事兒似乎也完不了。
“你怎麼了?”許是她的異樣太過明顯,君霖問話間抓著她的肩頭想把人拉到自己更近一點的地方。
這個舉動太過親暱,昆悟眼神隨即暗下,袍擺掃過門檻,往二人跟前一站,也問江近月:“阿月不舒服麼?”
一個兩個的緊著問,她沒事也問出事來了。
江近月沒做聲,搭著君霖手的那邊肩頭往下塌去,趁他手滑開的時候往後退了一大步,瞬間與二人拉開了距離。
她方才站定,便見二人一個挑眉,一個無聲笑了一下。
雖是無聲勝有聲。君霖斜眼看昆悟,語氣不善:“笑什麼?方才還說你舊傷復發,病的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倒有精神笑話人了。”
尚未捲起的唇角因這句話凝固在了唇邊。昆悟深知兔妖秉性,雖然討厭,卻不是個信口胡謅之人。
昆悟回頭看了一眼束手低頭的李叔,無聲嘆息:“阿月都知道了?”
江近月想說她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可一接觸到昆悟的眼神,張了張嘴,終是說不出來殘忍的話,只點了點頭。
“也沒什麼大礙,阿月不要擔心。”
一句‘嗯’已到嘴邊,冷不防叫人插了話,君霖被晾在一邊,不耐煩道:“有完沒完?廢話真多,既然沒事那我們走了。”
說罷,他使勁地拽起江近月的手,不由分說地拖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