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壓,是為除殺性。
這在除魔者眼中已經是仁慈,至少留給了這二位一段不被六界允許的感情一個位置,若是殺性不除白蛇唯有以死謝罪。
而法海,違背了身為除魔者的義務受到了天道處罰,在白蛇被鎮壓的這段期間內他看似和往常一樣,實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無形烈火的焚燒。
可世人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看見了一個缺心眼的和尚要拆散一對恩愛的夫妻,破壞這段曠世戀情。
簫無心除魔,但也分情況,若是情節不惡劣超度了送走就是,至於再世投胎還能不能為人那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已經仁至義盡。
“就在前面,我進不去那個地方。”
走到一處門前,邪魂停了下來。
這裡看起來是某處小城中的一戶人家,不算很有錢,但能有幾處院子條件也差不到哪去。
簫無心打量了下四周後,示意它就在這裡等自己,然後她自己則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門在她前腳進入,後腳就緩緩閉合了上。
側目瞥了眼的簫無心並沒有在意,尋常流程,莫慌。
院子不大,邊角都有破損和枯草交錯橫生,繞了一個圈走錯了三四個地方簫無心後才找到主屋,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不是她的問題,這真的不是她的問題!
這隻鬼太愛乾淨了,連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應該就是這裡了。”簫無心隨手拽過一把椅子,視線掃了一圈後最後落在了案桌正對面的那副畫卷,頓時輕挑眉梢。
畫卷邊緣以金絲線縫製的布料貼合,一名身著紅色嫁衣面容姣好的女子亭亭玉立在其中,隔著畫卷,也能感受到她目光裡的柔情。
而她望著的,想來是她近日要家的人,那柔美之中帶著幾分嬌俏的滿足也只有對著心愛之人時才會這般。
“哎呀~是個美人,看這情況又是一出家庭大劇了?”只見簫無心拖著椅子居然就一屁股坐在了畫卷前,翹著腿,抱著手臂,時不時歪著小腦袋打量著畫卷裡的女子。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股森寒之氣,簫無心微斂著眼眸,緩緩地轉過頭。
慘白的臉色上透著不正常的灰色,臉上爬滿了青黑色的青筋,一身嫁衣也變得破破爛爛像是歷經了一場激烈的撕扯,烏黑的長髮唯有任何髮飾束縛,就這麼無風自動披散著。
簫無心愣愣地盯著她幾秒,隨即莞爾一笑居然道:“看見你還在,我就放心了。”
“殺——”女人僵硬地扭轉脖子,發出了驚心的咔嚓聲。
“非人非鬼,你已經不屬於六道了。”她在進來時並未察覺到煞氣和陰氣,便開始懷疑這處幻境內的‘王’究竟是不是邪魂之流。
女子雙手是指甲烏黑,赫然出現在簫無心的面前,抬手鋒利的指甲對準了她的仰著望著自己的脖子,利爪猛地刺了下去!
“啊啊啊!!”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砰地一聲重響。
簫無心慢悠悠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手中靈力漸漸收力其中潛藏著的一縷金光也同時消失,她抬步不緊不慢地走去,在倒地後便無力掙扎起來的女子面前站住,眼底閃過一抹遺憾。
多美的人啊,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副畫中的她有多讓人驚豔和印象深刻……為什麼,這樣人兒就是不得其好,瞧瞧把這張臉都變醜了。
指尖輕點在女子的眉間。
“你叫什麼名字。”簫無心輕聲問。
女子臉上的青筋頓時扭曲了起來,緊接著並無黑色瞳仁的眼睛裡,竟無息地滑落兩行血淚恍惚地回道:“阿嵐……”
緊接著悶哼了一聲,烏黑的血從唇齒中噴出。
簫無心並未避開,眉宇中難得的清冷中帶著認真:“家住何處。”
“西城,林家。”
“可知自己因何而死,若有冤屈今日你大可直說,若是順路我會替你去看看至於你……也該離開這裡了。”簫無心垂下眼眸又再抬起,寡淡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當真如一碗清水平淡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