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金兵被蜂擁而來的秦軍士卒砍殺在地,勸降之聲也隨之響起,大批的金兵不再頑抗,也不再去爭取那一線逃命之機,而是一批批的扔下兵刃,跪倒在地上,成了秦軍的俘虜。。。。。。。。。。。
僅有的幾條渡船早已離岸,這些渡船全是從附近漁民家中弄來,不大,也總有十數只,用來運送衣甲糧草,其實也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多數東西,還是兵卒於河中運送上岸,這十幾條渡船對於一萬五千多大軍的作用,實在是不敢恭維。
不過這個時候,渡船卻真真成了搶手貨,林城福此時臉色蒼白的立在渡船上,心有餘悸的眼睜睜看著蜂擁而來的潰兵廝打著,甚至因為搶奪渡船,而自相殘殺不絕,而幾支渡船在搶奪中被弄的支離破碎。
剩下的幾支離了岸邊,上面的兵卒瘋狂的砍殺著所有想要爬上渡船的潰兵,弄的船幫上血淋淋的,都是手掌與手指之類的噁心物什,河面上黑乎乎的,不過還是能隱約見到後面河水裡面黑壓壓晃動的人頭,那是泅渡的潰兵。。。。。。。。。
渡船走的並不快,不過很快還是到了對岸,親衛們七手八腳的攙著林城福上了岸,這時岸邊早已經燈火通明,彷如白晝一般。
“是林將軍,是林將軍。。。。。。。。”
迎上來的人很多,林城福不但認識,還差不多都能叫出名字,身不由己的被簇擁著向前走,身邊的親衛卻已經被毫不留情的綁了起來,林城福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張大虎呢?”
完顏清的聲音好像比這天氣還要冷上幾分。。。。。。。。。。。
林城福磕頭不止,額頭上很快就已經見血,大哭道:“秦人勢大,末將率軍拼死迎戰,本已堪堪擋住秦軍鋒芒,奈何劉百川所部為秦人所破,末將獨力難支,最終敗逃,至於張將軍蹤跡,末將不知。。。。。。。”
秦軍雪夜襲營,喊殺聲震天動地,也讓白頭灘金兵大營上下駭然不已。
雖說知道可能要吃虧,但還是未曾想到會敗的如此徹底,慶榮軍半數精銳就這麼沒了?完顏清兀自不敢相信,稍後便是大怒,根本未等林城福乞饒的話出口,抽出腰刀,上前一步,一刀斬下,便已將林城福劈翻在地,這個時候,他可不管此人說的話到底有多中聽,平日裡又是怎樣的令他身心愉悅,漢人,畢竟只是漢人,說的話再中聽,也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罷了。。。。。。。。。。
一刀斬殺林城福,完顏清紅著眼睛望向對岸,心痛如絞,謹慎再謹慎,不想卻在這裡跌了個跟頭。。。。。。。。
但他卻不知道,這個跟頭還要繼續跌下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不遠處的大營當中,喊殺之聲驟然傳了過來。
“秦人,是秦人。。。。。。。”淒厲的呼號聲,從高高的望樓上傳來。
可惜,太晚了,而整個大營中,無論軍中將校,還是手下兵卒,心神都已經被汾水對岸的戰事所吸引,根本未曾想到,秦人竟然會來到自己的身後。。。。。。。。。
在大營西北方向,營門被悄悄開啟,六千河中子弟,披著霜雪,邁動已經凍的發麻,方自活動開氣血的****,懷著滿腔的仇恨,蜂擁衝入金兵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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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架起浮橋,我們衝過去。。。。。。。。。”張鋒聚抹了一把臉,聲音中帶著興奮和殺氣,這一戰,天時地利佔盡,勝的輕易了些,但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對岸還有兩萬多金兵等著宰殺,一定不能放他們走了,而這一戰下來,大軍退路再也無憂,就等著大哥帶兵回來了,也不知大哥那邊兒,情形到底如何。。。。。。。想到這個,憂慮之餘,殺心卻是更盛了幾分。
種懷玉策馬在他身旁,黑夜之中看不太清,其實他早已眉開眼笑,隨軍征戰至今,只這一戰可稱硬仗,不過卻還是乾淨利落的勝了,他雖非主將,但這功勞卻是跑不了的了,而這時,他才算真正嚐到些勝利的甘甜滋味兒。
這滋味是如此的美妙,讓他酣然如醉,幾乎不能自拔,鐵馬金戈,男兒事業,這些東西果然讓人沉醉,古人之言不虛也。。。。。。。
聽到張鋒聚大聲下令,他在旁邊連連點頭,“對,對,趕緊過河,功勞不能讓孟青全得了去。。。。。。。。”
這位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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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敗,還是潰敗。
當六千河中子弟一路奔襲,忍受住刺骨的寒風,以及鋪面的風霜,並挾著復仇的怒火,以及對金人百年壓迫,盤剝,而又眼見金人屠戮無辜的慘象而來的刻骨仇恨,衝入金兵大營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完成了從新軍到精銳的蛻變。
當第一個河中兒郎,揮起手中鋼刀,將一個滿面愕然的金兵砍翻在地,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他臉上,他卻仰天呼嘯,根本沒有頭一次見血帶來的種種負面情緒的時候,這六千河中子弟徹底的將埋藏在身體中的獸性爆發了出來。
一路上所受的苦楚有多大,於文水見到的慘象有多駭人,這時所宣洩出來的殺性便有多劇烈,六千條河中漢子,就像六千條擇人而噬的惡狼,殺進了金兵營寨,已經被孟青戰前的言語,徹底刺激的紅了眼睛的他們,根本未曾想到,敵眾我寡,也未曾想到,此戰可能死在這裡,他們只想摧毀眼前看到的一切,殺光這些天理難容的畜生。
百年欺壓,朝不保夕,戰戰兢兢,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仇恨,在今時今日,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晚上,一口氣全數宣洩到了慶榮軍頭上。
無可阻擋,也無法阻擋,別說金兵已經軍心動搖,更別說主意早已被引到河對岸的方向,即便是金兵全力應對,面對這滿懷仇恨而來的六千河中子弟,結果也是一樣。
突襲而來的六千河中子弟,從後營而來,瞬間便摧毀了金兵的糧草輜重護軍,接著蔓延到中軍,擊潰一隊隊倉促應戰的金兵所部,直殺到中軍,砍倒了完顏清的帥旗,將中軍踐踏的一地狼藉,挾著一往無回的氣勢,追著潰兵的腳步,一頭撞進了陳有重兵的金兵前營當中,雖然遇到了金兵的頑強抵抗,但接連遇到突襲,軍心動搖,軍無戰心,將無鬥志的金兵被殺的連連後退,根本無法穩住陣腳。
年輕的河中子弟,怒吼著,咆哮著,衝擊著金兵最後的防線,一旦有了缺口,便不管不顧的蜂擁而入,幾個碰撞下來,倉促列開陣勢的金兵就已經被殺的寒了心,陣型根本沒保持多少時間,就已經被亡命而進的河中子弟衝擊的支離破碎。。。。。。。。。。
大敗,金兵大敗,當河對岸的秦軍士卒架起綁好的原木,一截截的放入並不湍急的河水當中,成為一座浮橋,一隊隊急不可耐的秦軍士卒從浮橋上疾步而過,踏上白頭灘灘頭的時候,腹背受敵的金兵已經潰不成軍。。。。。。。。。。
白頭灘一戰,金人慶榮軍幾近全軍覆沒,慶榮軍統領完顏清只帶數百人馬,沿汾水北上,兔脫而走,其餘慶榮軍所部,或死或降,三萬餘大軍,煙消雲散,秦軍,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