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輔國大將軍!”薛堅反應快,回過神後,乾脆就跪在趙闕的面前,改作揖為抱拳,恭敬喊道。
公孫青鋒暗暗心驚,當今朝上的輔國大將軍的威名竟然這般大!南揚州的薛刺史,見到了趙勾陳,立馬下跪!可見趙勾陳在大夏的影響,是多麼的深厚!
趙闕失笑:“薛刺史何必行如此大禮?趙某受之不恭啊!”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把薛堅攙扶起來。
而此等場合下,若無趙勾陳攙扶,薛堅只等跪著,不得起身,否則便是把禮法棄之不顧。
“大將軍在西塞為國為萬民戍邊!下官一跪,是替南揚州百姓跪的!大將軍在上!南揚州刺史薛堅,替南揚州百姓說一句,大將軍,您,辛苦了!”薛堅官場老油條,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來。
趙闕這才走了一步,垂頭俯視著他,稍後,方熱情的把薛堅攙扶起來:“薛刺史說哪裡話,你是南揚州的父母官,不管如何,行此大禮,趙某心中有愧啊!”
薛堅鬆了口氣,倘若趙勾陳遲遲不攙自己起來,他就得跪在這兒,堂堂一州刺史的臉面,可就無顏見人了。
“大將軍何等的身份、地位,何等的戰功卓絕!下官一跪,跪的心安理得,跪的通體舒泰!”薛堅真誠的笑道,“大將軍快來,到了陋室,下官必得好好招待大將軍。”
趙闕點頭笑道:“好,便令你盡一盡地主之誼。”
薛堅引著兩人進了會客廳。
裝潢的金碧輝煌,趙闕嘖嘖稱奇,環視一週,居然發現,薛堅是按照天子的勤德宮樣式來做的,勤德宮是天子尋常時日休息的場所,莫非這南揚州刺史薛堅,也學著天子那樣,照貓畫虎?
好大的膽子啊!
薛堅以為趙闕沒去過勤德宮,一邊急匆匆讓丫鬟伺候趙闕、公孫青鋒茶水,一邊去後廚,讓廚子使出他們的拿手好戲,做一桌子美味可口的佳餚。
公孫青鋒低聲道:“先生,刺史這待客廳很是有氣勢啊!”
她甫一踏進此屋,確實讓無處不顯的富貴、一覽天下的氣勢給驚呆了。
趙闕解釋道:“咱們而今的聖上,有座勤德宮的宮殿,是聖上處理天下大事疲憊了,休憩的地方,一次我回京述職,聖上便是在勤德宮聽我講述西塞的事,而這屋裡的裝修,估計參考了勤德宮,看著有所區別,實則區別不大。”
公孫青鋒驚訝說道:“膽子忒大了,薛刺史!”
趙闕笑道:“剛才我亦在想,南揚州的這位刺史呀,約莫是認為我沒去過勤德宮。”
“先生……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公孫青鋒小聲道。
丫鬟擺上茶水和糕點後,便紛紛退卻了。
“但說無妨。”趙闕道。
“城外有無數災民,衣不果腹、衣不蔽體,而薛刺史居住在這等豪華之所,想來,的確令人喪氣。”
“嗯,不錯,繼續說。”
“這等無情啃食民脂民膏之官,該殺!”公孫青鋒把聲音又壓了壓,微不可聞的恨聲道。
趙闕目光陰沉,“單看現在,薛堅確是該死。”
“哎呀!大將軍,請您稍待,府裡的糧食不多,下官已命人去城裡的其他大族人家中,去借糧了。”薛刺史進了待客廳,不好意思的賠笑道。
趙闕直接問道:“你府中的糧食呢?”
薛堅嘆息道:“大將軍進得金露城,不會未曾看見城外的災民吧?”
趙闕站起身,環繞著客廳行走,不說災民的事,反說這座房屋:“薛刺史好大的手筆啊,雖不比勤德宮,卻有點意思了。”
沒想到,薛堅絲毫不惶恐,作揖道:“大將軍誤會了,這座宅第是霍州牧送予下官的。”
“霍鳳康?!”趙闕問道。
“正是,霍州牧。”
一問一答。
趙闕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嘖嘖,瞧瞧這大屋,委實令人瞠目結舌啊。”
“下官第一次進來時,同樣目瞪口呆,霍州牧與下官說,他有幸結識了一位能工巧匠,用巧匠手中的勤德宮圖紙,改建了這座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