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賢的怒喝像是青山崩碎一般,震耳刺痛。臉龐的皺紋堆在一起,擰成生氣二字。頭上的華髮與白衣被自身恐怖的氣息嚇的瑟瑟發抖。
淨業這邊,還沒來得及防禦便被三聖賢隨手一擊震飛。碎裂的地板上,淨業被寧清歡和張子諾扶起身子,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渾身的疼痛,冰冷的眼睛盯著空中的三聖賢。
寧清歡輕輕擦拭掉淨業唇下的鮮血,眼裡都是心疼,臉色盡是寒意。
張子諾看著淨業,心裡十分的過意不去,但他也知道此時並不是開口說話的時候,只能順著淨業的視線看向三聖賢。
至於其他人,這會兒都像一根根木樁一般,不敢動,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三聖賢突然問罪。
“三聖賢,你竟然對院內弟子出手!”在寧清歡擦掉自己嘴邊的鮮血後,淨業向三聖賢沉聲道。他沒想到,一代書院聖賢,竟然會對院內弟子出手,還是偷襲!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寧清歡轉移目光,抽出長劍,冷眼看向三聖賢,隨時準備出手。
“韓燦。”三聖賢喝道。
一旁正在冷笑的韓燦聞聲打了一個顫抖,連忙彎腰應道:“弟子在!”
沒有開口,只是輕緩將昏死的風易隔空送到韓燦面前,三聖賢便向前邁步,踏空直行。
韓燦見此,抱住被青光包裹的風易,轉身向書院深處快步離去。
“歡歡,子諾你們去大家那邊。”微微挺直身子,淨業輕聲開口道。從三聖賢的沉默中,他明白了後者今日必要對自己出手,那他自然不能讓其他人受到波及。
“不!”
“淨業。”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字,決然且憤怒,兩個字,抱歉且堅定。
很顯然,寧清歡和張子諾都沒有聽淨業的話。
“你們……唉。”淨業兩邊都看了看,臉上是一樣的堅定,他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麼。
三聖賢走到淨業三人身前不遠處,散去手中青光,精亮的目光鎖定在淨業身上,蒼老的聲音喝道:“狂妄小兒,下手不知輕重,難不成就學了些橫行無忌!”
“下手不知輕重?三聖賢為何不提及風易?若非他下手狠毒,想要廢掉同窗,我怎會插手此事!若非他口中含糞,辱我心中淨土,我又豈會憤怒出手!難不成三聖賢的聖賢二字僅是一筆一畫,存於雜紙?”淨業毫不畏懼三聖賢的目光,放下捂住胸口的手,上前一步,冷聲質問道。
“嘶!”一旁安靜的人群中,不知是誰沒有忍住,在淨業話落之後發出了深吸冷氣的聲音。
能夠面對一位怒色浮現的聖賢,不僅沒有低頭後退,反而上前質問。整個唐國,絕對只有眼前的淨業一人擁有如此氣魄。
聖賢一怒,禮崩樂壞,屠戮不止,血流不盡!這句不知從何時流傳下來的話語,此時正干擾著這些人的思考。
“與你那師父一般的口齒,本座不願與你爭論口舌,你沒有那資格,也不配!做錯了事,即便是聖賢弟子,那也要付出代價,今日便好生反省反省!”三聖賢緩緩握緊乾枯的手掌,一團濃郁的青光凝聚,滄桑沉悶的聲音響起,帶著強硬與怒火。
“好生霸道之人,此人也配稱為聖賢?”聞言,淨業沒有開口,倒是寧清歡冷冷的說道。
張子諾看著三聖賢,也聽見了寧清歡的話。論心情複雜程度,也只有他最甚。他雖然不知道為何三聖賢會出手救下風易,但既然出現了還如此生氣,那就證明他們之間關係不淺。而自己呢?自己除了一把劍,什麼也沒有。如今更是站在淨業的身後像個女人一樣被保護著。
淨業凝視三聖賢,不想再和他講什麼,既然他不和自己講理,那就換個人和他講。
右手拂過左手,一枚藍色玉佩被淨業握在手心。
三聖賢將淨業的動作收入眼底,隨手一彈,一道青芒射出。
青芒像是一顆青色的天星墜落一般,速度極快,淨業根本躲不開,而且青芒雖小,但其威力絕對不是現在的淨業所能抵擋,一旦被擊中,淨業不死也會重傷。
不過淨業根本沒想躲,一把握碎藍色玉佩,清脆的聲音響起,一股強大的藍色氣息從碎玉中釋放,凝聚在淨業面前,形成一層淡藍色防護罩。
“咚嗡!”
青芒撞在防護罩之上,僅僅是讓罩面如水面波瀾一般蕩起漣漪,再無任何效用,接著隨風消散。
三聖賢感受著這股熟悉的氣息,眉頭皺起,額頭千層堆積,如同他複雜的心情一般。
“這是…”張子諾看著眼前的防護罩,疑問道。剛才的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自己還在感嘆,這裡竟然已經對了一招,交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