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孤獨的人,夜晚的城市總能給我一種無法訴說的寂寞感,越是酒吧這種人頭攢動的地方這種感覺越是濃烈。
龍少帶我來的酒吧,也很孤獨,只是確實別有一番風情。
這個酒吧就在八大關風景區附近,建築內是餐椅,建築外是露天酒吧。建築保持著法國古典主義的風貌,內部的結構幾乎保持著上世紀的原貌,木質的牆體,青銅的門窗,搭配地相得益彰,裡面有書有鋼琴,浪漫的情調被演繹地淋漓盡致;建築的外面就是一個幾百平方米的大庭院,歐式的涼亭,歐式的座椅,面朝大海,依偎在海風的懷抱中,彷彿一個熟睡中的少女。這裡屬於靜吧,並不吵鬧,在這般環境中飲酒確實是件舒爽的事情。
唯一有一點讓我們有些不解的就是,一般來說酒吧裡都會是女服務員比較多,因為大家看了美女一般比較有喝酒的興致,可這個酒吧裡幾乎都是男服務員,就連老闆也是男的,而且包括老闆在內的所有店員都塗著濃厚的脂粉,臉色白得可怕,活脫脫地一群小白臉,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項特色,我倒沒什麼意見,只是我只為看妹子而來的朋友對此頗有介詞。
我和龍少在靠近吧檯的一個位置坐下,點了兩杯堆滿冰塊的威士忌,靜靜地坐著,看著波瀾壯闊的海面,心緒浮想聯翩。
“泉哥,我給你分享個我多年總結的小技巧。”龍少眼神散漫地啜了口酒水,他酒量不行,卻偏愛喝酒,喝完酒後就廢話連篇。
“不會是又是你的流氓絕學吧。”
“哈哈,差不多吧。”龍少側躺在背椅上,輕佻地看著吧檯上一個漂亮的調酒師。“我的小技巧就是在這種靜吧裡,想要把到妹子,一定要學會一些助酒小魔術。”
“你還會魔術?”我輕蔑地看著他。
“看好了,我給你演示一遍。”說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放在自己左手中,然後故弄玄虛地對我說。“你信不信,我只要念幾句咒語,這枚硬幣就可以從我的左手轉移到我的右手。”
我笑著喝了一口甘甜的威士忌,給了龍少一個懷疑的眼神。“好,兄弟,開始你的表演。”
“看好了,走!”龍少的聲音很大,以至於旁坐的幾個美女都用尷尬的眼神看著他,說完他伸開右手,手心上果然擺著一枚硬幣。“怎麼樣,嚇到了吧。”
嘴裡還沒入喉的酒水差點沒被我吐出來。“這也叫魔術?傻子都知道你一開始就在右手放了一枚硬幣,你現在左右手應該各有一枚硬幣。”
龍少面露難色,顯然蹩腳的騙術已經被我拆穿了。“可以啊,泉哥,沒想到你也是個老手。”
“切!你要是能用這種方法騙到女人,我名字倒著寫。”
“泉哥,你可別亂下毒誓。”
我和龍少正在無聊地鬥著嘴,不遠處的舞臺上,一陣空靈的歌聲突然響起。
宛若泥沼中突然湧出的一股清流。
那是女子的聲音,它穿過人群的層層障礙來到我的耳邊,酒意中我想自覺遮蔽掉這些旋律,但它們像無孔不入的湍流一般,源源不斷湧入我的身體,那個旋律你一旦試著去感受,就無力再擺脫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她唱的是由蘇軾的名詩《水調歌頭》改編的《但願人長久》,臺下的觀眾都聽得如痴如醉,紛紛閉上眼睛,自願沉浸在她難得一聞的天籟中。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我忍不住抬頭去看這歌聲到底來自什麼樣的名伶,這氛圍,這情感,還有著完美的音色,怕是那些明星歌手都難以企及吧。
臺上正坐著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和黑色皮褲的少女,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年齡,小巧玲瓏。她蠻漂亮的,有著一雙清澈如水的明眸,一張小巧的臉蛋,還有一頭微卷長髮斜搭在肩膀上。看得出她並沒有化妝,但即使是這樣,她那白皙的臉龐依舊像璞玉一般光鮮透亮。此刻她正一邊唱歌,一邊彈奏著手裡的木吉他,嘴邊根本沒有麥克風,可那歌聲依舊清晰地在整個庭院迴盪。
她很美,只是歌聲更美。美到令人不敢呼吸,只怕耳畔的聲音淡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臺下的人都聽得如痴如醉,紛紛放下了酒杯,閉上眼睛享受這海風與歌聲一同吹來的舒爽。只有龍少一臉的不屑。
“泉哥,我跟你說這女生一看就有毛病。”龍少突然在耳邊嘟囔著,打亂了我聽歌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