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掉十兩銀子,就押二十兩,輸掉二十兩,就押四十兩……只要能贏下一局,先前所有的失敗都會被推翻。
柳珺卓陷入了賭徒固化的思維裡,心思卻是灼燙的。
次日清晨,樓船靠岸了。
天還未亮透,三位姐妹陸續從樓船中走出。她們做了簡單的易容,裝束打扮只似普通的江湖女俠,並未引起太多的關注。
“我們此行是去哪裡?師父有給具體的指示麼?”柳希婉問。
周貞月搖了搖頭,道:“師父最初留下的密令裡,只說是南方。”
“南方啊……”柳希婉想了想,道:“那裡我還挺熟的,算是故鄉了。”
柳希婉想著諭劍天宗,似是有所思便有所見,心有靈犀之間,柳希婉忽然抬頭望向了前方。
星光薄弱的天空上,有一道流星劃了過去。
那是劍光。
雖然隔得很遠,但風吹來了劍意,柳希婉在這種劍意中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陸嫁嫁?!
柳希婉心頭一驚。
先前馭劍過海的,難道是陸嫁嫁?
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她正痴立著,卻聽周貞月道:“二妹,你愣著做什麼?”
“啊……”
柳珺卓也在看那道劍光的方向。
劍光被後面射來的晨光稀釋,已然消散。
她回過了神。
她也認得出那道劍光。
那是陸嫁嫁的劍。
她猜到了什麼,低垂著眼瞼,沒有與柳希婉交換眼神,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平靜地走了下來,踏在了南州的土地上。
昨夜賭徒的念頭還未在她心中散去,這一刻,她走上了岸,朝陽在她左邊升了起來,光芒貫穿寰宇。
她生出了一種天命加身的感覺。
若南州是最後的賭局,那她此刻已親身立在上面了。
……
……
這一個日夜裡,不同的人懷揣著不同的心思,有人堅定了信念,有人發下了宏願,而對於邵小黎來說,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了。
白天黑夜交替,寧長久猶在沉睡。
她也趴在他的身邊,安靜地躺著,她沒有再穿陸嫁嫁的衣裳,穿久了總覺得是種打擊。
她屈著褪,側躺著,或許是衣衫單薄的緣故,身段顯得出奇地高挑,簡陋的木堂也被她的容顏照得明豔。
風鈴聲輕盈響起,細碎地傳了進來。
那是邵小黎掛的風鈴,她覺得,如果老大醒來可以聽見鈴鐺聲,心情一定會愉悅的吧?
隨著風鈴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外面嘈雜的聲響。
寨子裡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邵小黎立刻起床,在寧長久周身立下法陣,稍理容妝,走了出去。
寨子外圍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