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司命很是強勢,道:“長久臟腑有創,不能喝酒,二師兄若非要贈,我就皆傾放生池中去了。”
“這是黑山魔羊……”
“牛羊肉也吃不得。”
“這是我親手醃製的盲鱗魚。”
“辣的更不行!”
“……”
司命雙手叉腰,攔在二師兄前面,將他送的東西都哄了回去。
二師兄也很惱,看向寧長久,問道:“修道者何須顧忌這些?你們這到底是誰做主?”
寧長久堅定道:“我向來尊重我們家雪兒的意見。”
司命滿意地點了點頭,此刻一致對外,她便也暫時不追究這個稱呼了。
二師兄總覺得自己淪為了他們恩愛的犧牲品,扼腕嘆息,搖頭離去。
才送走二師兄不久,大師姐又來了。
深淵之外一別已是一年,這是寧長久第二次見到大師姐。
大師姐依舊是一襲湛青的裙袍,腰繫玄青緞帶,懸掛美
玉,一襲烏髮自然垂下,頭上紮了個道髻,道髻形若玉笏,向後稍曲,以蓮花冠正著。
她來時,風止雲停,光影寂然。
司命正坐在爐火邊煮藥,她停下了手,看著她,隱有些敵意。
“見過大師姐。”寧長久率先點頭致意。
大師姐看著寧長久,微笑道:“每次見到小師弟,師弟身邊總有一位絕色女子,且次次不同,不愧是我觀中弟子。”
氣氛又尷尬了起來。
司命總覺得這觀中的師兄師姐各個都是來找事的。
但她能感受到眼前青裙女子境界更在自己之上,便只好銀牙緊咬,瞪著眼寧長久,手中更賣力地扇火,彷彿藥爐裡燉的就是他。
寧長久眼觀鼻鼻觀心,堅決不與大師姐吵架。
這個觀裡,惹了四師姐可能只是當上幾天槍靶子,尚有活路,可要是惹了大師姐,就無力迴天了。
大師姐的臉上始終掛著和善的笑容,她蓮步輕移,走到了司命的面前,司命也起身行禮,喊了聲師姐。
大師姐笑意典雅,她將二指探入袖中,取出了一個梳妝盒般的石匣子,遞給了司命,道:“夜裡記得將這個為你夫君敷上,可以讓傷勢療愈得更快些,只是此物比金銀更貴,若有用剩的,記得還我。”
司命結果了石匣子,無力地糾正,“我會為師兄敷上的。”
大師姐卻不依不饒,伸手捋了捋她的銀髮,道:“弟媳真乖。”
司命遇強則弱,被大師姐摸著頭,輕輕地哦了一聲。
大師姐在屋中踱了幾步,道:“過去沒想過小師弟會來,這屋子也沒好好雕飾一番,倒是簡陋了。”
寧長久心想,師姐你裝什麼裝,我上輩子住了二十四年,這房子也一直這樣啊,夏天漏雨,冬天漏雪,還是自己砍了五師兄種的樹修的,氣得五師兄寫了篇檄文聲討自己……
寧長久微笑道:“師姐心地善良,真是費心了。”
大師姐伸手探入袖中,摸索了一番,道:“恰好,我這特意寫了幾幅字,可以掛這屋中,為你們添些文學的涵養。”
寧長久保持著微笑:“師姐辛苦了,正好,雪瓷也是愛煞了師姐的字的。”
“是麼?”大師姐有些驚喜,心情更愉悅了些,她將幾卷字給了司命,道:“其餘弟子見識短淺,不識我書法之精奧,不曾想師弟倒是替師姐娶回了一位知音。”
司命眨著好看的眼睛,一臉無辜道:“師姐過獎了,雪瓷也只是略懂而已。”
說著,她隨手展開了第一幅字,那銀髮掩映著的絕麗容顏頃刻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