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寧長久的身上。
“他使得是什麼劍?”
“沒看清,好像就砍了幾下?”
“天窟峰的劍法這麼樸實無華?”
“你懂什麼!這叫大道至簡。”
“我看未必,或許那個張和歌也是沽名釣譽罷了。”
……
“為什麼?”張和歌盯著落在地上的劍,猶豫著要不要彎腰去撿。
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折一次腰了。
寧長久道:“我說過,你的劍太慢了。”
張和歌不明白:“我已經是我們一代最快的劍了。”
寧長久心想那就說明其他人的劍更慢,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自己說一遍?怎麼比小齡還笨。
而此刻寧小齡還手舞足蹈地傻笑著,並不知道師兄的腹誹。
寧長久本不想解釋什麼,但想著天窟峰被其他峰壓了這麼多年,總該替陸嫁嫁漲漲風頭才是,於是他收好了劍,雙手攏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清冷道:“你道心有礙,出劍如何能快?”
簡單的一句話,空泛的大道理,寧長久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在說什麼,但張和歌聽了,卻想到了過往的許多事,竟似醍醐灌頂,劍心陡然一清。
守霄峰主眉頭一皺,低聲道:“和歌竟打破了多年的心結。”
“什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另一個師叔驚訝道:“莫非這便是和歌的機緣?”
“這麼多年了,是該輸一把劍了,對他不是壞事,若是下次遇到,這個少年未必是他的對手了。”
“峰主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次相遇而戰,是什麼時候了。”
他們說的話張和歌聽不到,但他的行為卻似為了彌補師長的遺憾,他轉過身,看著寧長久,認真說道:“這局是我輸了,但我能再問你一劍嗎?”
寧長久察覺到了他身體劍意的變化,也有些驚訝,卻沒有拒絕,頷首道:“可以。”
張和歌沒有動用靈力,而是俯下身撿起了那一劍。
這一次沒有云海般浩瀚的劍氣,那些劍意中的雜質也似鉛華滌盡,無比純粹,他的劍依舊不快,卻讓人找不到絲毫的破綻,彷彿除了以兵器硬接他的劍鋒,便沒有其他解法。
寧長久的神色終於認真了些,在張和歌抬手之時,他也出了劍。
兩人無形的劍意碰撞,竟摩擦出了星星點點的劍火,那些劍火像是兩人之間炸開的煙花,很是絢麗。
劍與劍相交、相攪。
刺耳的聲音如音爆而起,兩人的長髮盡數向後掀飛。
劍相錯而過。
劍火很快用盡,煙花一現。
他們的比劍依舊結束得很快。
寧長久左手並指夾住了他的劍鋒,而他右手的劍卻抵在了對方的喉結,張和歌伸手去抓時,寧長久已然停劍,他空抓了滿手的鮮血。
張和歌神色閃爍,他道心險些崩潰,他看著寧長久,道:“這又是為什麼?”
寧長久懶得解釋太多,只是道:“因為我比你強。”
他收回了劍,向著天窟峰的方向走去。
“等等。”忽然有人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