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意可以潛入,修為更高的十四衣當然也有可能。
他們同時想到了那位有可能存在於峰中的神秘人,冰容的刺殺依舊曆歷在目,容不得他們掉以輕心。
寧長久放心不下,道:“要不我搬過來住?”
陸嫁嫁面不改色,心中卻不知在想什麼,話語冷然:“不必了,你現在的境界對付不了十四衣。”
寧長久微笑道:“現在嫌我境界低,晚上難耐求饒的又是誰?”
說的是這些天的煉體。
沒有外裳阻隔之後,哪怕陸嫁嫁劍心堅定,很多時候也難以忍耐,她想起了自己軟弱時的模樣,寒眸微抬,以劍氣在寧長久的雙唇間覆上了一層霜作為懲罰。
這封沒頭沒尾的戰書暫時放下,兩天之後,無神月終於到來。
在凡人無法察覺到的領域裡,空獵的神國關上了大門,一個月後,罪君的國度將會開啟,鎮守此後一年的人間。
凡人無法察覺到神明的離去,但壓頂之雷吹散,白雲化雨,萬物宣發,世間的陰鬼邪物像是被搬去石頭的新草,失去阻力之後開始發瘋似地生長。
他們大部分會在接下來的一年中死去,但仍有一小部分得以暗藏著修行,一直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邪魔。
四月初,諭劍天宗舉行儀式,讓年輕的弟子們自行分成十隊,抽取地域的木牌,決定他們各自守護的領域。
他們每個人還會得到一個木筒,危難之際,以劍火點燃木筒,其中藏著的劍玉都是對璧之玉,一端破碎,藏於峰主殿中的另一端也會隨之破碎,殿中感應之後,便可以立刻馳援陷入危難的弟子。
寧小齡去抽取了牌子,她拿到牌子有些失望,原本還想著去自己的家鄉殺山鬼的。
她將木牌遞給了寧長久。
寧長久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小鎮名:“蓮田鎮。”
“是個小地方哎。”寧小齡有些喪氣,埋怨著自己手氣不好。
寧長久寬慰道:“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難不成你還想再來一次臨河城的一個月?”
“我是不想了,就怕師兄皮子賤,再想挨一個月揍。”寧小齡捧著臉,但臉上依舊寫滿了不高興。
寧長久嘆了口氣,心想師妹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偏偏自己還打不得罵不得。
寧小齡抓著這塊木牌不停地唉聲嘆氣,這可是她修道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斬妖除魔,當然要遇到一些厲害的對手,才配得上她高超的劍法呀。
下山之前,寧長久又偷偷見了陸嫁嫁一面。
他給陸嫁嫁做完了最後一次煉體,囑咐完一些修行的事項,又讓她幫忙照看著些自己的弟子丁樂石,雖然這個弟子他自己都沒太上心,但畢竟一年之後要與趙襄兒的徒弟嚴詩公平一戰,這場面子之爭,寧長久不想輕易輸掉。
寧長久最擔憂的,便是路上會不會遇到紫天道門的麻煩。
陸嫁嫁勸他不用太過擔心,雖然宗主出遊,但是總會回來,紫天道門也絕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更何況他們也算是名門正派,哪怕對年輕弟子使陰險勾當,對於兩宗的實力也沒什麼影響,屬於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在看過地圖之後,寧長久發現蓮田鎮與臨河的方向倒是出奇地一致,都在諭劍天宗以北的方位,而趙國在天宗的西北處,與那偏僻小鎮倒不算遠。
前往蓮田鎮的路上,寧長久與寧小齡先後問了幾次道,許多村落的樵夫見到他們的裝扮都很熱情,很多婦人連忙拉來了自家的小孩,請求仙師為之賜福。
寧長久便為他們各自輸入了一道微弱靈氣,可以擋消許多病厄。
有一個年紀半百的瞎子婦人,領著自己又瞎又啞的孩子求仙師醫治,寧長久與寧小齡對視了一眼,無能為力。
但寧長久抵不住那母親失望的神色,便以周圍的村莊為藍本,化作具體的模樣勾勒在了他的神識裡,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但還是令那小男孩歡欣得手舞足蹈,永永遠遠地記下了這一幕,直到數年後重病死去。
在婦人的千恩萬謝裡,他們告辭離去,又過了幾村幾坊,一片連綿的土胚房子裡,蓮田鎮的牌坊終於出現在了面前。
土牆不高,他們到來之時,恰有一隻靈巧狡黠的黑貓壓低了身子走過牆沿,而當他們進入小鎮時,梆子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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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章節,有些短小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