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玄紫星衣的道人來到了諭劍天宗,他才一到,距離桃簾最近的守霄峰劍陣便展開,萬千飛劍直指這個闖入者。
那紫衣道人微微一笑,很是謙恭地行了一禮,捧出了一卷信,說道:“師弟七意命絕於此,今日我為來使,便是為門主傳達一封戰書。”
天窟峰的驚變其餘三峰雖有耳聞,但因為事情處理得太快,所以訊息也並未傳出去多少。
今日紫天道門忽然來人,其餘諸峰心思各異。
“何事?交於我便可。”
最先落於峰前的是一道虛影,那是守霄峰峰主的投影,如今宗主不在環瀑山中,守霄峰的峰主便是公認的領袖,而他成為下一任峰主,也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這位紫衣道人對著那道虛影行了一禮,他也並未覺得受到了怠慢,臉上猶掛微笑,道:“此事與守霄峰無關,門主親自吩咐,這封戰書要遞給天窟峰的峰主,陸嫁嫁。”
守霄峰主對於天窟峰的驚變有所耳聞,冷冷道:“紫天道門主動挑事,妄圖刺殺本宗峰主,我們還未來討要公道,你們卻敢主動尋釁?紫天道門何時這般威風了?”
紫衣道人珊笑道:“聽聞翰池真人遠遊,歸期不知何時?”
守霄峰主聲音更冷:“擅入我宗之地,你當我不敢殺你?”
紫衣道人連忙笑著討饒道:“還請未來的宗主大人饒過,今日門主命我前來,態度誠懇,所下戰書亦是光明正大,天窟峰的峰主大人接與不接,我們也並不會強求干涉。”
守霄峰主問道:“戰書另一頭是誰?”
紫衣道人道:“峰主不必緊張,我們門主絕不仗勢欺人,與陸峰主對敵者,將是紫天道門的四道主之一,十四衣。按照各自在其宗門的地位,應屬平級。”
紫天道門一門主,四道主,若論地位確實與陸嫁嫁相仿,只是十四衣年歲過百,成名已久,境界深不可測,與紫天道門門主孰高孰低都未有定論。
而那位道主十四衣,已經數十年未出手露面,不曾想今日竟會為了一位晚輩出山?
而陸嫁嫁修道不過二十年,紫庭境都未入,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守霄峰主道:“無理。”
紫衣道人不依不饒:“有沒有理得看陸峰主自己決意了。”
道人身前,守霄峰主衣發舞動,哪怕只是虛影,殺意卻已凌然而起,若非如今宗主遠遊,他便直接虛實顛倒,現真身於此,殺死這個道門走狗。
而今日他亦不打算忍讓,宗主在時,諭劍天宗便力壓道門一甲子,而他是未來的宗主,如今雖未至紫庭巔峰,但怎可示弱?
紫衣道人神色微凜,身子忽地飄然後退,他的身前,守霄峰主的身影流光溢彩,似將化虛為實。
“宗門之戰不殺來使,莫非峰主大人要與整個道門為敵?”道人不笑,已然現匕。
劍拔弩張之際,天窟峰頂有劍意起,飛劍如針,掠過紫衣道人的掌間,劍尖挑起那封信後,飛劍再次化作流光返回天窟峰的方向,與此同時,一個年輕女子清冽絕塵的嗓音如薄寒春風,吹繞過四峰之間:
“信我收下了,隨時恭候。”
陸嫁嫁的聲音寧靜高遠如懸空的劍星,在奪去道人戰書之際,溢位的劍氣震得他道心微鳴。
這位陸峰主的境界似乎比他想象中要高。
但他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似是怕陸嫁嫁反悔,紫衣道人笑道:“陸峰主果然風姿卓絕。”
他一邊微笑著,身後桃簾飄起,半空中顯露出幾顆淡
紫星辰,那是類似小飛空陣的手段,他的身形向後倒去,即將離開之際,守霄峰主冷哼一聲,斬出一劍,道人離去之前中劍,痛哼了一聲,卻朗聲笑道:“諸君他日再會。”
……
這封戰書陸嫁嫁給寧長久看過,戰書內容中規中矩,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日期。
“這不是戰書,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順理成章的殺人理由。”寧長久說道。
陸嫁嫁本是不該接下這封無理戰書的,但她畢竟是一峰之主。況且她在步入紫庭之前絕不會輕易出峰,而等她晉入紫庭,那位大名鼎鼎的十四衣,未必是她的對手,某種意義上,這又是一場明與暗的對換。
陸嫁嫁傲然道:“宗主在與不在,諭劍天宗也絕非任人欺凌。”
寧長久想得更多些:“雖然戰書沒有日期,但是我相信,他們已經選定了動手的時機,你一定要小心。”
陸嫁嫁蹙眉道:“我修道峰中不出,他們要如何殺我?除非……那位十四衣已然潛入了天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