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意?”青衣男子注意到了那飛劍上鐫刻的字,猛然想起了什麼,驚撥出聲:“你是紫天道門的人!”
傳聞中紫天道門的劍客,都喜歡用數字作為自己的姓氏。
那少年沒有否認,淡然一笑:“紫天道門,七意。”
他已經活了一個甲子的年紀了,只是道門的返老還童之術讓他看起來無比年輕,乳白細膩的肌膚彷彿還是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
先前那場混戰裡,兩派的人互相廝殺,而有人潛伏其中,隱匿地對所有人動手,在他們身上添下不輕不重的傷口。
他便是七意。
他在在場的數十人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劍痕之後,他才確定這一代天窟峰確實無人了,他是在場所有人中的最強者,當然不需要再做什麼隱匿。
七意看著那名境界平凡卻極有勇氣的少年,微笑道:“可願意隨我去紫天道門?”
寧長久沒有理會他的問話,他能感知到對方的境界極高,甚至已經到了半步紫庭的地步,如今這峰中,除了自囚書閣不出的嚴舟,無人是他的對手。
七意臉上的微笑絲毫不減,他的境界給予了他獨到的耐心,“沒關係,我給你思考的時間。”
寧長久假裝思考了一會。
而七意也根本沒想等他的回答,在寧長久垂頭沉思之際,他假意正了正發冠,衣袖抖擻間,又一柄飛劍遞出,刺向了寧長久。
七意相信自己的每一劍都是一擊斃命的劍,殺一個外門的少年根本不在話下。
叮得一聲清脆響起。
寧長久擋住這一劍,他沒有用自己的劍去格擋,而是從不知何處掏出了一根枯枝狀的扭曲黑鐵。
這根黑鐵沒有鋒芒,也無法灌輸靈力,所以也無法斬出劍氣,用來殺人很是雞肋。
但他因為材質堅硬的緣故,卻適合用來抵擋一些刀劍的襲擊。
七意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如磁石板正好撞上了那根鐵棍,一聲顫鳴短促而有力,寧長久被鐵棍上傳來的力量震得後退不止,但那柄飛劍同樣被彈開,扎進了附近的岩石裡。
七意看著他手中的鐵棍,目露精光,知道這絕對是一件其貌不揚的寶物,只是這件寶物落到了這個不懂操控的少年手裡,真是寶劍蒙塵。
他打算立刻出手,搶奪寧長久手上的東西。
但七意卻還是失算了一件事。
那就是諭劍天宗與紫天道門之間的矛盾。
這兩個宗門的矛盾由來已久,先前嚴舟便懷疑過寧長久是不是紫天道門派來的臥底。
此刻,宗門的矛盾竟使得原本四分五裂的天窟峰團結了起來,所有的劍尖齊刷刷地指向了七意。
七意察覺到之時,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之前門主命他前來時,便千叮嚀萬囑咐過,讓他務必沉得住氣。
而他此刻才明白,自己這一口氣依舊沒有沉住,大勢雖已倒向了自己這邊,但那些自己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人忽然間擰作一起,依舊會帶來不小的壓力。
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快被打破了。
一記斷裂聲驟然響起。
寧長久哪怕面對七意飛劍時依舊冷漠的臉色,在這一刻終於變了。
那是鐵索斷裂的聲音。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七意身上時,那持刀男子猛地衝破了幾人的防禦,一刀斬斷了那系在崖峰上的劍索!
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許多人,雅竹更是在這一瞬間暴露出了身為女子的軟弱,驚撥出了聲。
劍拔弩張感一下子煙消雲散,七意如釋重負,開懷地笑了起來,“你們天窟峰究竟藏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竟要這般置峰主於死地?”
這同樣是寧長久和寧小齡心中的疑問,在他們心中陸嫁嫁待人極好,上一輩的恩怨再重,也不該牽扯到她身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