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時健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經脫身!我也不知道尚揚會不會冒著得罪許長生的危險來營救我!我更不知道夏伊娃會不會得知這個情況,或許根本無從可知!還有周東海……他倘若知道了,又會幫我嗎?
所謂的精神鑑定報告根本就是幌子,只要他們在鑑定過程中動了手腳,我即便是正常人,也一樣會被當成精神病來處理。
而一旦我被歸為精神病,以許長生的手段,一定會迅速讓人把我送到某個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裡!一旦被他得逞,這一輩子我便算是徹底栽在了他的手裡!精神病院的病人是不可能逃出來的!我曾經去精神病院裡當過志願者,我明白那個地方究竟是一種怎樣令人絕望的所在!
我在這個城市幾乎舉目無親,這個時候誰會救我?我靠在看守所冰冷的牆上,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
今天真的不應該衝動的!為什麼我不忍一忍?為什麼我要正面和他們起衝突?我究竟怎樣才能逃出他的掌控?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的大腦不停地轉,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壓在了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一樣,即便腦袋裡腦回路轉了千萬遍,一樣無法逃出生天!
一轉眼,我被關了三天三夜。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在看守所裡度過除夕夜!我絕望地望著那扇小小的鐵窗,難道我許舒貝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
我整整三天三夜沒閤眼,在這三天三夜裡,我反思了自己所有的過去,很多曾經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腦海裡又清晰了一些。
“別再感情用事了,許舒貝。”我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
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我的命運不會就止於此,許長生當年沒有毀滅我,現在也一樣不會毀滅我。
當我想明白之後,我的心開始平靜了下來,我努力讓自己靜心,我問警察要來紙和筆,我要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脫身,我決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就在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天一亮,警察卻突然把我
把我帶出那個狹窄的房間,當我穿過長長的走道,走出那昏暗的天地,看到夏伊娃站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一下飈了出來!
我就知道,夏伊娃一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出去!我就知道,在這樣的時候,她一定會找到我,她一定會來營救我!
我們互相凝視了一眼,她伸出手來對我說:“舒貝,我們回家。”
沒有解釋,沒有過問任何,我們默契地牽著手,她拉著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門,沒有任何一個人攔著我,也沒有誰再提起有關精神病的話題。
一切的風浪,彷彿被一隻巨大的手,輕輕撫平,再無任何波瀾。
我知道光憑夏伊娃,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果然,當走出看守所的大門時,我看到盛筠穿著黑色呢大衣、戴著反光墨鏡站在車前。饒是在看守所大門這樣的地方,他也非得把自己整得這麼扎眼。
“他也來了?”我停下了腳步,看著夏伊娃問道。
“沒辦法,我在國內還沒有這樣的能耐,只能求助我哥。”夏伊娃說道,“這次許長生差點兒就整把你弄成精神病了,又剛好是過年的時候,我要是再晚點兒知道,你這會兒估計就被送到精神病院了,想想真是可怕。這個人,太有手段了!”
“謝謝你,伊娃。”我給了她一個擁抱。
“在裡面受了不少苦吧?這幾年我都擔心壞了。”夏伊娃握著我的手,擔心地說道。
“沒受苦,最怕的事情沒發生不是麼?”我微微一笑,“我沒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夏伊娃聽我這麼說,頓時也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的舒貝比誰都堅強。”
大概見我們兩一直站著不過去,盛筠擺好的POSE有點兒繃不住了,他摘下了墨鏡,不耐煩地皺著眉頭朝著我們走了過來:“裡面的日子還沒過夠是麼?還想不想走了?”
“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我對他說道,隨後自然地笑了起來,第一次對他笑得那麼燦爛,也是第一次對他發自內心地感謝。
他一下愣住了,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給他好臉,他先愣了兩秒,繼而挪移了目光,淡淡地說:“別傻乎乎的了,上車再說吧。”
“許長生願意就這樣放我走人?不會連累你吧?”我不禁問道。
“當然會!”他拉下臉來,看著我嚴肅地說,“千萬別有下次了!螳臂當車自不量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先!以後別這樣了!再有下次,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當然下意識就衝動了,以後不會了。”我點了點頭,隨後淡淡應道。
“衝動也得看時機,至少有我在場的時候你再衝……”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頓時連忙打住,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下去。
然而,我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關切的意味,我抬頭詫異地望著他,對著他再次嫣然一笑,他尷尬地轉過頭,迅速朝著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