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廷說:“這怎麼會是你的錯?是周明川自己沒本事,我看你還是不要趟這淌渾水了,他們之前對你那樣,你不落井下石就已經不錯了,憑什麼還幫要他啊。”
“可他畢竟曾經是我公公呢。”我好歹也做過他五年的兒媳婦啊,最初的兩三年他們對我還算不錯,每次回家都笑臉相迎,熱情招待。
而那個時候我正好又因為偷戶口本結婚的事與自己家裡不和睦,簡直就把他們當成了我的親生父母一樣看待。
只是後來因為一直沒懷上孩子他們對我的態度才越來越差,尤其是當他們知道孟舒薇懷了孩子後,他們的做法簡直令人髮指。
陸振廷不以為然的搖頭,“你們之間可沒有血緣關係,跟周明川離了婚你們就是陌生人了,你為什麼要去幫助一個傷害過你的陌生人?而且還是花這麼多錢,他們拿你當提款機,你自己不能真這樣做啊。”
我贊同的點點頭,“對,我沒有義務幫他們。”
陸振廷又說道:“對了,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也白,他那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超愛管閒事兒,而且還比誰都要好心。”
“啊?你怎麼不早提醒我?”我電話都已經打過了,靳夜白在來的路上了,我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找他問問意見,倒是把他愛管閒事兒,而且心善的跟個唐僧一樣的事給忘了,我現在是不是太依賴於他了?
“你剛剛不會就是去給他打電話了吧?”陸振廷嘖了幾聲,“看不出來啊,他竟然把你吃的死死的,大事小事都第一時間彙報。”
“你能先別笑話我麼?還是趕緊給我想辦法吧,我可不要做別人的提款機!”我沒好氣的白了陸振廷一眼。
“這還不簡單,只要你立場夠堅定,打死都不給錢就行了,他還能逼著你拿錢不成?”陸振廷無所謂的說道,然後又提醒我,“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否則他肯定要找我算賬。”
不久之後靳夜白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下去,然後我們一起去了醫院。
手術室外很熱鬧,周明川那一家子都在,拖著趙小宇的周母,抱著孩子的周麗娟,滿身血汙的周父,還有雙手抱胸的孟舒薇,以及正在跟醫生交涉的周明川。
看到我們來了,他們瞬間全都圍了過來,周明川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喂,你錢帶來了麼?”
據說就是因為沒錢,醫生死活不肯讓周父進手術室,這種事我以前有聽說過,但親眼所見,今天卻是頭一遭。
靳夜白麵無表情的看著周明川,“你們現在應該去找包工頭要賠償,而不是問孟露要錢。”
“我要找的到那包工頭還能找她嗎?你以為我犯賤啊?”周明川吼道,“舒孟露,你要不是來送錢的,那就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別在這礙眼。”
“周明川,你良心被狗給吃了吧?我好心好意過來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既然不需要幫助,那就拉倒。”我扯過靳夜白轉身就走,一邊抱怨,“小白,都怪你多事,現在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吧?”
“我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靳夜白很是失望。
周麗娟抱著孩子追上來,“舒小姐,請你等一下,我哥他太著急了,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我看了一眼她懷裡的周玉嬌,生的倒是很可愛,只是長得不太好,瘦巴巴的,跟我記憶中的趙小宇相差很多,趙小宇這麼大的時候可是白白胖胖。
周明川他媽也拉著趙小宇跟了過來,哭哭啼啼的跟我說一些聽不懂的方言,周麗娟在一旁做翻譯,大概意思是讓我幫幫他們,他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
她還跟我道歉,說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記恨他們,以至於見死不救,說著還差點給我跪了下來。
周明川后來也過來了,語氣低了不少,這才稍稍有了點求人幫忙的樣子,只是即便如此,我對他們一家人也沒有多少同情心。
可靳夜白這愛管閒事的毛病怎麼都改不了,知道我沒錢,竟然把自己的銀行卡拿了出來,最後才把手術費的問題解決了。
其實醫院要的錢並不需要十萬塊,是孟舒薇自己獅子大開口,把我嚇得半死。
周明川的臉色難看的要死,連道謝的時候都像是我欠了他錢似得,滿臉黑線,不過我也懶得理會。
孟舒薇則是基本的沒有說什麼話,在靳夜白拿了卡出來之後就走了,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
周麗娟母女對我感恩戴德,我很客氣的跟他們說,千萬別謝我,我只求他們早日把錢還給我,並且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就好,說的他們都低下頭不說話了。
從醫院我瞭解到,周明川把自己恐怕要坐牢的事告訴了家裡人,周父當時就氣的跳腳,指著周明川的鼻破口大罵,為這事兒一家人鬧了大半宿。
可能就是因為這事兒,今天周父在工地上做事走神了,然後直接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是他的工友們七手八腳的將他送到了醫院裡。
到了醫院之後,因為沒錢醫生不給治,他的工友才從他身上翻出一個老年機,給周明川打了個電話,然後他一邊往醫院趕一邊通知了家裡。
於是最後他們一家人從家裡,從工廠等地分別趕了過來,圍在醫院的走廊裡,卻是沒有一個人能拿出幾萬塊前來。
周明川自己早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孟舒薇是自己掙錢自己花,家裡除了周玉嬌之外,誰也別想花她一個字兒,我想她肯定是拿去養劉偉強了。
周麗娟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高,加上還帶著趙小宇,而且之前跟趙德凱離婚的錢又還沒拿到手,也是窮的叮噹響,最後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
只不過最終幫他們的並不是我,而是靳夜白!
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為什麼這麼要在意別人的生死呢?好在他不像以前的我,人善被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