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滾滾而至,果然,這一次的攻勢出現在了漁夫身邊。
此刻連清柳兒都不自覺的盯著他,在他的身上彷彿正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在散發出來,那是一個令人仰望的孤單背影,又或許是他前所未有的認真所致,她也說不清楚了。
只是縱然他每次都能預料到黑棋的殺伐,卻依舊抵擋不了人數的劣勢,長久下去,只怕寡不敵眾,還是成為敗局。
得趕快想個辦法,困住一些黑棋才行。
秋小白看著還未調動的車伕、賣糖葫蘆的小販,以及對面不遠處的身穿麒麟補子的一品武官,頓時眼前一亮。
主事攻伐的高官定然也在其中,若是用拉車的車伕將這人拖延至別處,或許其中,還會有所轉機。
如今機關用盡,只能由此一搏了。
成敗將在此一舉。
“清柳兒,先將小販移至左邊第一個路口,移動鏢師前來,再將車伕推至前面拐角左轉。”秋小白沉聲道,他所選擇的一處,是這個武官出府的必經之路,因為到了現在,他已經隱隱覺得,這是一個故事改編而來。
如若真的是一個故事改成的這盤棋局,那麼想必自家府邸面前發生爭執,這個武官排兵佈陣定然不能安心,會前來一探究竟,此時門口安歇的馬車定然是不二之選,再讓車伕繞他個兩圈,想必可以拖延時間,讓其餘白子順利匯合了。
“好。”清柳兒點頭應道,便開始行動。
果然按照計劃的一般,那武官石像被卡在那裡,失去了方向。
“黑棋怎麼不動了”清柳兒奇道。
“事不宜遲,現在要做的,便是儘快將防守之人聚集在一起,鏢師轎伕等人排在外圍,孩童老人屈在中間。”秋小白說完便起身,也招呼著身邊的幾個士兵開始挪動石像。
在堪堪將石像按照隊形擺好之時,就看見三人的石像盡數破碎,秋小白看在眼裡,也不是滋味。
車伕還有小販鏢師三人,是他必須要做的棄子,放棄他們,另外的人才會得以生存。
如今防守陣型已經完畢。
秋小白帶著清柳兒回到棋盤跟前的時候,就看見黑棋一方盡數破碎。
這一局,是他們贏了。
隨著棋盤之上棋子的盡數湮滅,整個石臺也頓時傾塌下去,露出下面的一方天地。
而這山峰之上的人形石像,也隨之化為粉碎,之前的支撐好似被人注了靈力一般,現在棋局已破,隨之消亡。
一眾士兵歡呼鼓舞,相互握拳振奮,火把的籠罩下,整片石臺都從眼前消失不見,繼而來臨的便是柔軟的沙子地。
“想不到你這人還真有兩下,這麼難的局都被你給破了。”清柳兒抬著芊芊玉手,拍打著手上沾著的點點塵土,稱讚道。
“是清姑娘見多識廣,又善於以謀略攻克,我只不過是打了打下手,實在算不得什麼功勞。”秋小白哪敢邀功,當下朝拱了拱手,便不再言語。
孤寂的沙漠之中,一點火光被距離化成一粒豆子,在遠方忽閃忽滅,像是隨時都會被山風吹熄一般。
“思林少尉還活著,思林少尉他還活著”王德發一看見這粒如同黃豆的燈火時,面色上頓時一陣狂喜,他猛然搓了搓眼睛,而後便驚呼道。
“德發,你怎麼知道的”雲如煙也隨著他的笑容而面帶微笑,眼中閃出喜憂參半的神色,不時看看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王德發,不時看看那快要看不見的一點燈火。
“這是思林少尉的暗號,這盞燈火便是用蠟子樹上的蠟油做成,燭光可照十里路,思林少尉一定就在那燈火處,我們全速前行。”王德發眼中隱著淚水,也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暗自神傷,他看著雲如煙的面龐,突然冷靜下來,只是一招手,吩咐著身後的一眾士兵隨他一起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