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問過了先生才行。”
陳戚嘆了口氣,有些悶悶不樂的,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頭之時,如玉卻叫住了她,說道:“其實我也有些怕對你說。”
“有什麼怕的?”
“我怕我說了,你以後就不會再理我了。”
“關於你的身世?”
如玉眉頭緊鎖,點了點頭。
陳戚想了想,說道:“我想還不至於。其實我是個孤兒,無親無故的,宗門把我撫養長大,我從小就生活在山上面,也沒怎麼見過外面的世界。你再怎麼樣,也還有徐先生和餘姐姐關心你,不像我,我就沒有那麼親近的人。”
“所以無論你身世再怎麼慘,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的。”
如玉神情複雜地看著陳戚,點了點頭。
陳戚問道:“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答應過先生。先生教我一諾千金,我還是得問過他才行。”
陳戚知道如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也不想他違背自己的原則。於是陳戚點點頭,說道:“好,那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了吧。”
她轉身要走,如玉忽然沒來由地伸出了手,拉住了陳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陳戚愣住了,回頭看去,只見如玉的臉就在自己眼前。那一雙淺紅的瞳孔在黑夜裡微微發亮,風吹在他的臉上,髮絲紛飛。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你牽我的手做什麼?”
如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吾道:“我看你有些冷。”
陳戚低頭看了眼二人牽著的手,道:“可你的手比我更冷。”
蛇的血天生就是冷的,離開妖域太久,他好像都忘了這件事。
如玉慌得連忙抽走了自己的手,下意識編了個理由,說道:“大概是天氣太冷了。”
“我要走了。”
他轉身,慌慌忙忙地小跑去了。陳戚留在原地,目送他消失在漆黑的山林裡,愈發覺得奇怪了。
如玉很少慌張成這樣,大多數時候他都和他那徐先生一樣,面無表情的。徐先生的臉上雖然時常帶著微笑,可陳戚知道那笑容不過是客氣的笑罷了,他對誰都那樣,所以她只當那也是面無表情。
今天自己或許是不該生氣的,無論如何,過兩日就得分別了,今後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何苦在最後的關頭不愉快?
陳戚嘆了口氣,也回家去了。
小小的離愁別緒,在這情竇初開的姑娘心裡生長著。
相戀的人,馬上就要分別。古老戲劇畫本里所唱所繪的那些故事,竟然在自己身上發生了,或許那些作者們也是過來人吧。
多少人有過這樣的少年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