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陣麻溜的吸吸嗦嗦的聲音,天浪用悶頭幹事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店家和小兒對他的評價都絕對的正確。
“哇,味道不錯啊,芊芊,滷子是不是不要錢啊?要不再給我加點兒?”天浪嗓門兒很大,周圍人又忍不住低頭憋笑,心裡八成想著,這麼個傻子是怎麼把美人騙到手的?
也有人心中疑問這位帶著幾十個人的排場來,竟然就吃一碗米粉,還問尼瑪滷子要不要錢?這到底是裝窮啊,還是窮裝啊?
“朱天浪,和你出來逛街,真的讓我很難堪知道嗎?”他被小丫頭鄙視了。
發現天浪臉上的壞笑一閃而過,令夕更知道這位是睜著眼睛在氣她呢,正欲繼續說些什麼,不料過道上走來的兩三個人,其中有個白麵小生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呦呵,這不是我未婚妻嗎?令狐小姐,真是巧了!”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令夕一時怔住了,把個剛從廚房裡出來的店家和小兒也整蒙了,想想女子對面正坐著的那位高大帥氣的男人剛剛的自稱,這又來了一位自稱她是他未婚妻的,搞什麼?到底誰是這位美女真正的未婚夫啊?
令夕一口氣憋悶,正欲爆發,不料看遠處鄧凱躲在一旁對她會心的點了點頭,令夕腦中靈光一閃,“誰說鄧凱是木頭?明擺著是把這傢伙放過來給自己出氣的嗎!”
外面佔了許多衛兵,瞿玄鈞進來他們竟然沒有察覺,而且還讓他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此事定有蹊蹺。
令夕思忖片刻,看向泰然端坐的天浪,又想想瞿玄鈞怎麼也從柳州跟到桂林來了呢?而且天浪假名秦壽和自己重新確立了關係,後又因為令狐俊侵吞義軍餉銀還有宮中傳出的許多有有關反對立自己為皇后的事情,早已經公開了天浪的身份了啊,瞿玄鈞還敢跑自己面前來說這些話,他是活膩了不成?
令夕再看窗外,那些便裝護衛們都一個個低頭吃著米粉,店裡發生的事情都不曾讓他們抬一下頭,令夕心下也就了否定了剛剛的判斷,不對,鄧凱不可能自己私自做主把瞿玄鈞放進來,更何況瞿玄鈞出現在桂林本身就是疑點。
雖然不確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可令夕還是狠狠瞪了天浪一眼,心裡篤信,這一定是對面這個壞傢伙搞的鬼,刻意把人放進來的。
猜不出便不猜,橫豎有天浪在,瞿玄鈞還能把自己怎樣?令夕笑中含嗔,靜坐不語。
於瞿玄鈞同來的一位四十多多歲的白臉兒紅唇的青衫男子見瞿玄鈞提到未婚妻二字,以為令夕是令狐月,他聽說了瞿玄鈞和令狐月訂婚的事,卻不知道王化澄和令狐月之間的事。
他也不知道瞿玄鈞為什麼會來到桂林,瞿玄鈞請他吃飯,他答應赴約完全是看在次輔瞿式耜的面子上。
這人見狀便衝著瞿玄鈞抱一抱拳,“既然瞿賢弟在此得見故人,在於某不妨先告辭了。”
瞿玄鈞也向那人拱了拱手說,“於大人別急,正好有一段公案,需要大人給評評理。”
於大人?桂林城的於大人麼?
令夕再次眯著眼端詳著悶頭吃米粉的天浪,又好氣又好笑的抿起了嘴,心想這傢伙的鬼點子真是越來越多了,想要來桂林收拾了王化澄和於元燁,竟是吧瞿玄鈞也給騙了來一併收拾。
而這位於大人能和堂堂次輔家公子一起吃飯,還以兄長自居,難不成就是天浪來桂林的箭靶子之一,於元燁吧?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瞿玄鈞竟然理都沒理背向他坐著吃米粉兒的爺,就算是他掩耳盜鈴,不看這位的正臉,也肯定猜得到能讓令夕陪著一起吃飯的男人,必然是當今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