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大人,不能胡鬧,我只是小孩,難道還不允許我任性一回嗎?
何況作為大明將門,流血犧牲是為了誰?
難道只是為了保護著皇上和貴胄們鐘鳴鼎食嗎?
絕不是,家父和姑祖母總是告訴我們說,軍人的犧牲,就是為了黎民百姓。
執干戈以衛社稷,生衛社稷,死為社稷。
我不知道眼見百姓受辱而不敢引刀成一快的軍人,還有沒有資格保衛社稷,但我絕不想做那樣的軍人。”
“可是你給我這個幹什麼?”託著帶有秦祚明體溫的金鎖,鄧茹弱弱的問道。
“給你這個,是想你感受得到它是暖和的,證明我不是冷血。”
秦祚明揮舞大錘一路直追,虎虎生風,嚇得清兵甚至不敢回頭。
這是一齣戲,要將清兵驅趕到需要他們去的地方。
勢頭很嚇人,秦祚明的戲演得也很成功。
如今已經成為他妻子的鄧茹,摩挲著勃頸上帶著的金鎖,太過閒暇的戰鬥,竟讓自己想起了那麼多往事。
父母的仇沒有輪到秦祚明來報,馬祥麟將此事告到了按察司,四川按察使面對小馬超的狀紙極為重視,隨後,知府受審,最後罷官入獄。
那個儒生則是被秦拱明以他曾經同樣的方式,逼迫在出讓自己名下所有財產給鄧茹的字據上簽字畫押。
鄧家的財產還給了鄧茹,儒生的財產則全部作為賠償還給鄧茹父母。
北去麻陽被一股明軍迎頭痛擊,兩千沅州守軍裹挾著守備李廣澤開始向辰州奔命。
也不知跑了多少個時辰,多少里路,身後追兵漸漸看不見蹤影了,李廣澤這才在馬背上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如同粽子一樣被捆綁著動彈不得。
“快,快幫本官把繩索解開,我勒個天爺,快喘不過氣來了。”
李廣澤四馬攢蹄般手腳在馬腹上打了個繩索,身子像個包袱般綁在馬背上。
見守備大人蛆蟲一樣在馬背上拱著,下官們只能低頭忍笑。
誰讓這位公子哥不學無術來著,當了守備,打起仗來卻連馬都不會騎,隨從也只好出此下策,將他和戰馬綁起來。
眾人七手八腳為守備大人鬆綁,李廣澤褪去綁繩,不跌擦著額頭上的汗泥。
生的胖,自然愛出汗,把袍袖當做汗巾,擦成了一幅髒兮兮的地圖,李廣澤長吁一口氣說:
“嚯,好在我李家家大業大,本公子雖不太會騎,卻是重金購得了這匹寶馬。”
拍了拍救自己一命的馬背,李廣澤頗為豪氣地說:
“看到沒有,這匹馬載著我跑了幾百里路,愣是沒有顛簸,否則本公子不用等到追兵,也會在路上被顛散黃了。”
寶馬不適時宜地打了個響鼻兒,貌似有不同意見。
大概它想要說:馱著你這位兩百多斤的胖子,我想顛,也顛不起來呀。
遠遠見到了辰州城,終於逃出生天了,李廣澤一顆久懸著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太不容易了,這幾千面對明軍精銳毫無戰力可言的人馬,在沅州城歷來也就是幹些欺男霸女打家劫財的齷齪勾當還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