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矢志於,要拓展這條‘聖人之道’,使之成為顯學,變成儒家正統。
所以,趙煦相信,他接下這個任務後,絕對會積極行動。
想到這裡,趙煦就又想起了,現代見過的那些袁大頭。
當然,他不是想造銀幣。
現在的大宋,白銀黃金儲備,都還不夠多。
至少,支撐不起白銀黃金的貨幣化。
但是,若能想辦法,將水力機械,用於制幣。
這就又是一條路子。
同時,也能推動技術發展和擴散。
正好,蘇頌領銜的元祐渾運局,正大力發展和研究各種水力器械技術。
完全可以,將元祐渾運局的相關技術,下放到專一製造軍器局中,用於制幣乃至於軍械生產。
趙煦記得,歐羅巴那邊的文藝復興運動,就是依託於各種水力機械的發展,所帶來的技術進步以及生產力的發展。
最終,這一切導向了工業革命。
想著這些事情,趙煦的眼皮子開始打架,很快就靠在床榻上,陷入了睡夢。
一直在寢殿中,侍立著的尚宮張氏,見到趙煦睡著了,便輕輕上前,將他抱起來,放到枕頭上,替他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才悄然的躡手躡腳,退出寢殿,來到了向太后所居住的寢宮中。
此時,向太后還未就寢。
她跪坐在神龕前,面朝著供奉的藥師王菩薩,唸誦著《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經》的經文。
聽到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依然在繼續唸誦經文。
張氏來到她身後,輕聲拜道:“娘娘,官家已經睡著了。”
向太后繼續誦經,直到一篇經文唸誦完畢,她對著菩薩拜了三拜,這才回頭看向張氏,問道:“可是有其他事情?”
張氏再拜,奏道:“奏知娘娘,今日慶壽宮的奉聖仁壽夫人,私下尋臣妾說過一些話,臣妾惶恐,不知當不當奏與娘娘聽……”
“嗯?!”向太后與張氏,自小就在一起長大,兩人雖名曰主僕,實為姐妹。
同樣的,慶壽宮的奉聖仁壽夫人,可是在濮王邸的時候,就跟在太皇太后身邊侍奉的女官。
屬於是太皇太后的絕對心腹。
她說的話,可以被直接理解為太皇太后的心思。
“奉聖仁壽夫人都說了些什麼?”向太后淡淡的問道。
“奉聖仁壽夫人言,緣何髃臣們在坤成節,並未上表,乞請太皇太后恢復御正殿?”張氏拜伏於地,輕聲稟報著。
“夫人還言,若長久如此,恐外朝以為,是娘娘阻礙髃臣們,不請太皇太后御殿呢!”
“若是這樣的話,恐傷娘娘聖德!”
說到這裡,張氏就匍匐在地:“臣妾惶恐,不知所謂!乞娘娘恕罪!”
向太后面無表情的捏著手中的佛珠,一顆一顆的轉動著。
良久,她才嘆道:“姑後難道以為是我在阻攔髃臣嗎?”
“我那有這個能力?!”
宰執元老們,為什麼在張敦禮案後,只是象徵性的上表,請慶壽宮御正殿,在慶壽宮婉拒後,就再也沒有人上表重提此事了?
為何,哪怕是坤成節,都沒有提及此事?
慶壽宮難道還不知道嗎?
要不是六哥還小,要不是她這個母后,一直在將大事、大政的決策權,交給六哥。
信不信,哪怕是現在,外廷的那些宰執們,也會聯起手逼宮於她,讓她退居宮廷。
士大夫文官們,永遠是站在君權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