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聽著,瞬間懂了,感慨道:“辛苦學士了!”
刑恕拜道:“為陛下效命,臣甘之如飴!”
趙煦連忙命人將他扶到座位上坐下來,這才問道:“新來的遼使如何?”
刑恕抿了抿嘴唇,腦海中閃過了昨夜在桑家瓦子裡,摟著兩個美人,放浪形骸的那位遼崇儀軍節度使蕭德崇的樣子。
那遼人,剛開始還扭扭捏捏,在他面前裝。
但,被耶律琚、耶律永昌帶著去了幾次瓦子後,就再也不裝了。
他的學習速度,甚至超出想象!
不過幾天,他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大宋勾欄的消費藝術。
要不是刑恕知道,他之前從未來過汴京。
恐怕會以為,他是汴京勾欄裡的老恩客。
至於那個副使張琳?
倒是個道德君子!
奈何,這汴京城的瓦子,有專門攻擊道德君子們軟肋的辦法。
在耶律永昌的幫助下,桑家瓦子的一個勾欄,拿出他家培養的王牌——一個懂詩詞,懂經義的才女。
在瓦子裡的人,加緊培訓了兩天後,一個專門對準張琳喜好的才女就新鮮出爐了。
出身遼國偏遠軍州(瀋陽)的張琳,那裡遇到過這樣的才女?
直接就被拿下!
如今,每天都盼著日落,好與佳人相會!
這樣想著,刑恕就奏道:“陛下,酒色為媒,財帛鋪路,別說遼人了……便是臣,也難以招架……”
為了拉這兩個遼人下水,刑恕可是下了血本了。
不止是花費重金,讓瓦子裡的姑娘們,曲意奉承、討好他們。
還許下豐厚的回扣。
兩個遼使的意志力,本就被勾欄的溫柔鄉給磨掉了,再被重金一誘,哪裡頂得住?
趙煦微微頷首。
銀彈、肉彈,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策反方法。
除了少數意志力特別堅定的人,古往今來,能頂得住的人,少之又少。
於是,趙煦問道:“遼主今次遣他兩人來,到底有何想法?”
遼主的國書,只說是來賀大宋太皇太后坤成節的。
可若只是如此,他完全可以命在汴京的耶律琚、耶律永昌兩人為之,沒必要,再派兩個大臣過來。
刑恕奏道:“奏知陛下,卻是遼人攻伐高麗,用度無常,而其國用拮据,難以維繫……”
“故此,遼主已備下價值六十萬兩白銀之金銀財物,以此請我朝,再為其印三百萬貫交子,以為軍賞之用……”
趙煦嘴角抽動了一下,遼人的花錢速度,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才七月,遼主就已經將今年的宋遼交子貿易額度以及新增的那一百萬貫交子,花的乾乾淨淨了。
就這,還只是在汴京交易的部分。
沒算兩國邊境榷市上的大規模採購!
須知,在過去,大宋依靠邊境榷市,每年都能賺回當年給付遼人的歲幣。
甚至,在某些年份,還能倒賺一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