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的動作,還是稍慢了一些。
因為文彥博的賀表,在他們之前,送到了宮中。
而且是走的加急通道——直接由郭忠孝親自送抵君前。
當都堂賀表送到的時候,文彥博的賀表,已經到了御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都堂宰執們,分散在家中、有司官署。
光是召集他們,就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而文彥博,迅速得報,迅速反應,自然比他們要快。
但,這樣一來,都堂宰執們,心裡面就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老匹夫!”
連呂公著都罕見的爆了粗口。
可偏偏,所有人都對文彥博無可奈何。
他是太師,是平章軍國重事!
享有位在宰執之上的特殊地位!
……
“伏唯皇帝陛下,承昊瓊之景命,紹列聖之丕基……”
“總角踐祚,夙彰聖質之淵懿;沖齡御極,早顯睿哲之明達……”
慶壽宮中,梁從政唸誦著文彥博的賀表文字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堂中迴盪。
太皇太后半閉著眼睛,聆聽著賀表的文字。
“臣觀陛下踐祚以來,單日一御講帷,究六經之奧妙,時親法座,通百代之樞機;每覽表章,剖決如流,嘗決軍國,取勝萬里,此歷代所未見,亙古所未有也!”
“方今,陛下嗣位,慈聖垂簾,正際鼎新之時,四海承恩,鹹仰垂衣之治,五嶽同俗,方承聖德之恩……”
“夠了!”太皇太后睜開眼睛,打斷了梁從政的唸誦。
她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
因為,文彥博的賀表裡,第一次省去了‘兩宮慈聖’的稱呼,而是簡化成‘慈聖’。
他是有意的?
還是無心?
太皇太后不知道,但春江水暖鴨先知。
張敦禮案後,她就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朝野內外,宮中上下的細微變化。
保慈宮,威權漸長,而她的慶壽宮,則日漸沉寂。
特別是上次,向太后派人去慰問了揚王的廢妃馮氏被她知道後,當面質問,婆媳之間爆發了自元豐八年官家即位後的第一次衝突。
而上一次,向太后在她面前那般堅決,還是先帝病重臥床期間的事情。
也就是那次衝突後,太皇太后能明顯的察覺到,宮中宮外的風向,發生了些許變化。
這些變化,雖不明顯,但卻讓她心驚。
首先是,保慈宮下令,讓劉惟簡、李憲兩人,分別兼任了勾當皇城司公事、勾動御藥院的差遣。
緊接著,咸宜坊的親賢宅,傳來訊息。
一隊新的剩軍,進駐了親賢宅。
且,這隊剩軍是從御龍第一將調過去的——所有人都是南征交趾的戰爭中負傷殘疾計程車兵。
如今,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