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恕抿了抿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個遠比烏臺詩案慘烈的大案。
一位參知政事,數十位京朝官,以及數百位知名學者,被捲入其中。
最後,波及州郡,數千人問罪、下獄。
此案之後,王安石在朝中的影響力,可以說蕩然無存!
此案之後,王珪、蔡確等人,真正掌握了大權。
此案是熙寧政治和元豐政治的分野!
此案之前,變法還是以王安石當年的思路在推動。
此案之後,變法真正的開始按照先帝的意志開展。
所以……
“這位沈洙是?”刑恕問道。
烏臺學案爆發的時候,他雖然在京城,但還是個小不點,剛剛抱上吳充的大腿,還沒得及去改換門庭,去抱蔡確的大腿——他當時就算想抱,也抱不上,因為當時的蔡確,也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
烏臺學案、烏臺詩案後,蔡確才開始崛起。
尚洙答道:“王司空之甥,沈道原之子……”
嘶!
刑恕倒吸一口涼氣!
沈季長沈道原,那可是當年在朝中的第一王安石吹。
公認的王安石死舔狗!
為了將王安石的新學推廣開來,他直接在太學裡,連論語、孟子、尚書都不講!
直接用三經新義、字說等新學書目取代之!
這就是他的取死之道!
先帝豈能容他?!
於是,一場烏臺學案,吹落朝野內外,無數王安石黨羽。
此案之後,江寧的王安石,成為了孤家寡人!
甚至可以說是政治上的期貨死人!
直到,當今天子即位,才開始慢慢改善。
如今,官家啟用此人,而且直接除授為陳留縣這個距離汴京最近的畿縣知縣。
官家想做什麼?
考慮到明年,就是三年孝期屆滿。
所以……
官家難道想要給烏臺學案平反?
只是想到這個,刑恕的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看到了機會!
一個可以進入兩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