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破廟中瑟瑟發抖,也曾在飢餓中偷狗吃肉。
一直蹉跎到二十九歲,他才終於中得狀元,迎娶宰相女。
因為那些昔日的經歷,所以他馮京馮當世,比誰都渴望成功,比所有人都更能拉下臉皮。
所以……他才有錦毛鼠的雅號!
想著這些,馮京的大腦,一片清明!
“官家非常主!”他看向身前的少年:“非常之主,自當行非常之事!”
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少年天子即位以來的種種舉措。
從登基之初一直到現在。
同時,他也回味著,那個叫他至今依然懊悔不已的決定所帶來的苦楚——當初,官家即位,他奉詔回朝,看到朝野的動向,感覺太過危險,於是果斷混了個節度使的頭銜,就直接撒腿跑到了洛陽,本意是想著在洛陽觀望。
結果……
這成了他此生最後悔的決定!
因為,當時選擇留下來的人,每一個都賺到盤滿缽滿。
就拿身邊的這個張方平來說吧!
他在留下來後,便被官家推崇、親近,還許其特權,使其不僅僅可以參與國政,還經常被宰執們請到都堂顧問、參謀。
於是,這個已退居應天府數年,本已沒有了政治影響力的老臣,竟死灰復燃,甚至更上一層樓。
一個提舉元祐字典修撰使的差遣,就使其成為僅次於文彥博之下的元老第二人!
以至於如今,他回朝後,只能屈居對方之下,成為其的副手。
就這還是靠著文彥博的面子,才爭取來的待遇。
不然……
怕是直接查無此人!
想到這裡,馮京就握緊了拳頭。
“官家欲將公考制度普及到整個開封府……”
“需要請老夫與汝來背書,還折節下問嗎?”他看著張方平,在心中問著。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需要!
給蔡京發一道手詔就可以了。
頂天了,讓呂公著出面推動,透過堂扎的形式立法就可以了。
所以……
官家想要的東西,肯定在這個之上。
而且,官家想要的,必然多少有些不合舊有的規矩、制度。
只有這樣,官家才會這般!
也唯有如此,官家才會‘問政’於他與張方平。
所以……
“只要老夫能將官家真正想要做的事情說出口……”
“這聖眷……就是老夫的了!”
“只要聖眷在身……未來的那部‘凡書契以來經史子集百家之書,至於天文、地誌、陰陽、醫卜、僧道、技藝之言,備輯為一書’之大典的修撰使,就必有老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