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袈裟,他是僧人。
脫下袈裟,他是王子,王氏高麗的一員。
如今,國家危難,他這個王子,避無可避,只能全身心的參與進來,救亡圖存!
而,這中原的大宋,或許是高麗王國如今局面下的唯一生機!
……
趙煦睜開眼睛。
石得一的身影,已出現在帷幕之前。
“都知來了?”趙煦問道。
石得一在帷幕後面,躬身道:“是……”
“進來說話吧!”趙煦吩咐著,就坐了起來。
在這寢殿中守夜的孟卿卿,帶著宮女們,緩緩退下。
而向太后派來,在殿中監督宮女與女官們的一位老女官,從角落裡走出來,她默默盯著所有女官、宮女都出了寢殿,這才對著趙煦拜了拜,退到帷幕外,並將帷幕放下來。
現在,向太后已經知道,趙煦早上或者晚上,都可能召見石得一等近臣,聽取有關汴京內外的報告。
向太后無比欣慰,於是下了旨意,在官家與近臣談話時,所有人都必須退出寢殿,同時,在這寢殿門口,派了像那位老女官一般,絕對信得過的女官把守。
石得一躬身來到趙煦榻前,俯首拜道:“臣給大家問安。”
“朕安!”
趙煦看向石得一,問道:“都知,可是有事?”
“回稟陛下,探事司的邏卒,昨日在鄢陵縣的馬蘭橋鎮,親眼看到了當地稅吏,將一個來自許田鎮的商賈的貨物,全部扣押,並以其販賣私鹽為由,投入監牢……”
趙煦聽著,眼睛眯起來:“這麼快就有人敢做這種事情了嗎?”
石得一匍匐在地,不敢接話。
趙煦敲了敲手指,吩咐道:“都知啊,讓邏卒們將那位商賈的姓名、籍貫打探清楚!”
“然後馬上派人去其家鄉,找到其家眷!”
“告訴其家眷,此人在馬蘭橋鎮所遭遇的冤案!”趙煦在冤案這兩個字上,特別加重了語調,這等於直接就給這個案子定性了——別管,那個商賈到底有沒有販賣私鹽。
現在,皇帝金口玉言,直接定性其乃是‘冤案’。
這就是要借題發揮!
石得一聽著,只匍匐著不說話。
“然後,再幫他們請好訟師,寫好訴狀,上告到鄢陵縣縣衙!”
“對了……”趙煦問道:“知鄢陵縣如今是何人?”
“奏知大家,是宣德郎張義……”
“此大臣如何?”趙煦又問。
石得一答道:“臣問過了吏部了,此大臣乃是熙寧三年進士……起家為青州司戶參軍,之後歷任京東、淮南等地,元豐三年改官,元豐八年以宣德郎授知鄢陵縣。”
“其為官官聲,還算清明,在鄢陵地方,素以善斷刑獄聞名!”
趙煦點頭:“知道了!”
一個善斷刑獄的親民官嗎?
可惜了……
其實,趙煦更希望,是一個和胥吏們同流合汙的貪官或者是一個被胥吏們架空的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