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是司馬康在的時候的汴京義報的風格。
為什麼?
這是孟子的民本思想啊!
而司馬光後半輩子都在非孟!
這是因為王安石極力推崇孟子!
其所謂一道德,按照王安石自己的解釋,就是所謂的‘道德性命之理’。
那什麼是‘道德性命之理’?
天、地、人的大統一!
是王安石為取代董仲舒的天人感應理論而專門開創的學說。
其目的,王安石的女婿蔡卞,昔年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先王澤竭,士習卑陋,不知道德性命之理,王公奮乎百世之下,追堯舜三代,通乎晝夜陰陽所不能測而入於神,著《雜說》數萬言,其言與孟軻不相上下!
看清楚了沒有?
新學和新黨,認為王安石是孟子之後的新聖人!
而新黨又認為,孟子之後的儒家諸子,皆為腐儒,這些人的文章經義,都是在曲解聖人真意。
應該打倒、批臭、批爛!
所以,除了新學門人之外的其他士大夫,才會對王安石的新學和他的新黨深惡痛絕!
於是,恨屋及烏,很多人連帶著厭惡起孟子。
司馬光生前就是非孟的主力!
另一位非孟的大儒,則是已故的盱江先生李覯。
所以當初,在給官家選讀書文集的時候。
司馬光才沒有反對,將李覯的文集整理出來,列入經筵的書目之中。
不然,他怎麼可能答應,讓帶有濃厚新黨經濟思想的李覯的文集,成為集英殿的經筵書目?
自然,司馬光在的時候,汴京義報上的文字,從不引申孟子典故,甚至會避開和孟子思想有關的文字。
而現在,汴京新報上卻堂而皇之的,將這樣的文字刊載在版面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韓絳那裡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所在?
他微微籲出一口氣,繼續念著:“夫聖人之道君以道製法故曰名其義……“
“臣以法守禮故曰能其事……”
韓絳的心臟在讀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停跳了一拍。
因為這不是新學的主張,也不是王安石曾經闡述過的道理。
但卻無比貼合王安石的新學!
彷彿是對王安石的性命道德之理的總結!
而緊隨而來的那一句,叫韓絳頭皮發麻:“故曰存天理滅人慾天理者道也人慾者物也!”
這是二程的學說,而且還是將新學思想與二程拼湊在一起的主張。
韓絳繼續看下去發現這篇文章還是對綾錦院的事情的闡述。
只是,闡述的角度,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