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這位小官家啊!
還真是拿捏住了他的軟肋呢!
……
“事情便是這樣的……”
“太師以為呢?”
趙煦端坐在坐褥上,將前兩天和曹佾的話,對著文彥博說了一遍。
文彥博自是非常配合:“陛下篤聖人教誨,推恩天下,恩澤萬民,老臣為天下賀之。”
“那東南西北四抵當所,太師比較喜歡哪一個?”趙煦微笑著問道,然後就端起文燻娘煮好的紫蘇飲,慢慢喝起來。
紫蘇的香味,充盈在口腔,蜂蜜的甜味不膩不重剛剛好,清涼的冰沙,則沖淡了這個夏天的悶熱。
文彥博卻是明顯楞了一下。
雖然說,這大宋士大夫們並不羞於談利。
但皇帝赤裸裸的直接和一個元老這樣暗示,多少還是有些誇張了!
錯非,這位小官家早已經證明了他說話做事,都不是任性而為,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同時,他也能對他說的話、做的決定負責。
文彥博恐怕會以為是在和他開玩笑,甚至是在耍他。
但,文彥博的神色還是嚴肅起來。
只見著文彥博起身後,微微彎腰,然後中氣十足的問道:“老臣愚鈍,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還望陛下明言之!”
趙煦看著文彥博嚴肅的神色,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裡的紫蘇飲。
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想笑。
因為文彥博的話,翻譯一下就是:“你不妨把話講的明白些!”
這就讓趙煦瞬間聯想起了一位在現代電視上見過的微操大師了。
所以,他也不生氣。甚至輕笑起來,他知道的,大宋的這些文臣啊。
一個個都是既想做婊子,還想立牌坊的。
包括章惇也是如此!
章惇在紹聖時代,隔三差五,就要找個藉口,唆使別人上書彈劾他自己一次。
每次都要趙煦去挽留、安慰。
有一次,趙煦故意和章惇開了個玩笑,將某人的彈劾奏疏留中。
第二天,老章就急匆匆的遞了帖子乞見,到了御前的神態,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當時趙煦笑的前僕後仰。
所以,趙煦也不逗文彥博了,免得老登被氣到。
他對身旁的文燻娘道:“甘泉縣君,且去替朕將朕放在內寢案頭上的那幾卷文稿取來。”
文燻娘明顯楞了一下。
顯然,她還沒有習慣‘工作中要稱職務’的社交方式。
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盈盈一禮:“諾!”
文彥博看著文燻娘,可以自由出入趙煦內寢,甚至不需要趙煦明確說去那裡取文稿。
心中頓時一凜,連忙低下頭去。
士大夫和外戚,在御前可是兩種生物。
士大夫可以和皇帝硬來。
這是職責需要,也是仁廟以來形成的‘祖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