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都是現成的——乃兄蔡京乃是權知開封府,你繼續留在汴京想做什麼?
至於陸佃,太學那邊應該有個蘿蔔坑是屬於他的。
因為蘇轍要入朝為經筵官,蘇軾的經筵官泡湯了。
他得繼續前往密州,出任知州。
這對他來說,或許是個好事也說不定。
而且兩宮,為了照顧司馬光的面子,特旨給了蘇軾一個館閣貼職:館閣校勘。
這是館閣的起點別看品級低,但在官場上很稀少。
因為,第一個帶館閣校勘出外的大臣叫晏殊!
此後,凡賜館閣校勘的大臣,都被人認為是簡在帝心的詞臣。
相當於是將之看做預備宰執隊伍培養。
對蘇軾來說,完全不虧!
自然,經過了如此細緻的人事安排後,呂公著這次再入覲,就要正式提出他的政策或者說他要告訴兩宮準備要做什麼事情!
呂公著這些日子在家,也主要是思考、思慮和構思這些。
他形成脈絡,也要訴諸文字……
而且他也明白,他不僅僅要講給兩宮聽,也要講給那位看似沉默,實則已經可以左右兩宮想法的少主聽。
尤其是後者!
因為呂公著清楚,就算他拼盡所有,說服了兩宮支援他。
可若少主不同意,大約也是白給。
即使他勉強說服兩宮,壓制住了那位少主。
但將來卻一定會遭到報復和反噬!
呂公著又沒瘋!
怎麼可能會為了短期的風光或者說利益,將整個呂家都埋葬?
所以,他已經想清楚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呂公著持芴拜道:“啟奏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
“臣入京以來,伏睹皇帝陛下,紹履尊極,躬行大行皇帝德政,孝慕兩宮,臨朝神聖,祖宗法度俱全;兩宮慈聖,勤勞庶政,保佑聖躬,德澤天下,推恩萬民……”
帷幕後的兩宮聽著,都是微笑起來。
特別是太皇太后,內心有著微瀾:看看人家!
呂公著繼續說著:“臣竊思自古人君即位之初,當修德為要,治學為上……然後日就月將,學有緝熙於光明,新而又新,以至大治……”
“臣竭盡愚智,考論自古孝道,乞奏十事,仰贊聖聰……”
兩宮在帷幕後,齊聲道:“呂學士請言之!”
趙煦也道:“學士請言!”
呂公著持芴拜道:“臣所言者……一曰:畏天!”
這是必須要說的!
也是他作為舊黨元老的核心主張!
王安石變法高舉的旗號裡,就有:天變不足畏!
真的是撕下了士大夫的遮羞布。
這種事情不是大家心裡面知道就好了嗎?
你幹嘛把它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