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態度很是誠懇,表現出了對孤鴻王極大地恭敬,倒讓這位最重規矩的穆王爺很是受用。他伸手示意青城起身,語氣漸緩,輕笑著說道:“你說的誠懇,但不過就是想領了罪,避開戰事好一身輕鬆,本王可不上你的當,呵呵。你放心,眼前正值用人,本王暫不發落,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到時,本王再與你一道算。”
孤鴻王的態度陰晴不定,讓人摸不著頭腦,但青城確明白,他話有所指,只是不知有何打算罷了。
說完青城,孤鴻王轉頭看了一眼徐林,此人是他心腹愛將,自不必多說,所以,他的目光繼續轉移,最終,落到了鎮海侯的身上。
孤鴻王看著鎮海侯一語不發,沉默片刻後冷哼了一聲,說道:“鎮海侯。”
一聽孤鴻王竟如此嚴肅的稱呼自己爵號,鎮海侯心知該來的要來了,急忙踏前一步,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末將在,請王爺示下。”
“哎。”
孤鴻王並未急著發落鎮海侯,反倒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才說道:“武靖啊,此次一個小小的海川匪患,你竟連敗四月有餘,朝廷幾番催促本王換帥再戰,本王念你駐守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實在不忍。這才親自前來支援,還繼續委以重任,讓你帶兵出征,就是想讓你親手取回丟掉的面子,也好讓本王對朝廷有所交代。可是你呢,竟然如此不爭氣,真是白費了本王的一番心意啊。”
孤鴻王語氣極重,嚴厲的斥責了鎮海侯,可謂是絲毫沒講情面。而看到鎮海侯受如此折辱,青城有心為其辯解,但他深知此時若再忤逆孤鴻王,那就是火上澆油了。因此他只好暗自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至於鎮海侯這個當事人,他聽著孤鴻王的話,雖說心裡早就有所準備,回來之後要受點委屈,本身也沒錯,畢竟他是主帥,戰事失利他確實要負起責任。但他也當真沒想到,孤鴻王竟會如此苛責。
“王爺......教訓的極是,是末將辜負了王爺的一番好意,末將無謀,不敢狡辯,願聽憑王爺發落。”
一聽鎮海侯再次提起無謀之事,孤鴻王冷笑了一聲,說道:“唐武靖啊唐武靖,你讓本王說你什麼好呢?你竟然還敢提不謀之事,本王問你,臨海城有鬼通敵,致使戰事一起大軍行動受制,你知與不知?”
孤鴻王問到了內鬼的事,鎮海侯急忙回道:“回稟王爺,末將治下無方,事前確實不知,但現在想來,確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這也是末將無能......”
“你住口!”
孤鴻王打斷了鎮海侯的話,厲聲喝道:“海川匪患已歷時四月有餘,你堂堂二等武侯,自己軍中有無內鬼,戰事失利有無怪異,你竟敢說事前不知?你可是當本王好糊弄的嗎!”
一聽這話,鎮海侯急忙單膝跪地,說道:“王爺息怒,末將萬萬不敢。末將事前確實不知,不然,也不至於連敗四月啊。末將確是無謀,但絕不敢誆騙王爺,請王爺明察!”
“還明查個屁!”
孤鴻王見鎮海侯還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有內鬼之事,氣的登時站起身來,怒道:“事已至此,真相已然明朗,本王還費什麼勁,你給本王聽著!”
說著,孤鴻王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件,並當眾讀了出來。
“‘鎮海侯唐武靖治下不嚴,致使軍中有鬼通敵,連敗四月折損天朝之威,既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更有罪於百姓,應嚴懲不貸。海川戰事在即,當易帥整頓,以謀再戰。’這是本王擬寫的奏報,就等著發往殿京了!”
說完,孤鴻王就將手中的奏報扔到了鎮海侯面前。而後者見狀,心知孤鴻王這是要以此脅迫,思量再三,只好低下頭恭敬的說道:“末將無能,確非帥才,願聽憑王爺調配。”
鎮海侯識趣妥協,孤鴻王還算滿意,以眼色示意徐林收起那封奏報之後,態度稍緩,並輕嘆了口氣,說道:“本王原想就這樣一字不改的發往殿京,但念及你駐守臨海城多年,還是想給你留點顏面,至少不想讓你在此地落罪。所以,本王遲遲沒有送走此奏報,算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了。不過武靖,這剿匪驅敵的帥位,你是要讓出來了。”
“末將多謝王爺體恤,一切全憑王爺做主。”
鎮海侯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只好認命。而聽他說完,孤鴻王點了點頭,在青城完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轉過頭看向他,並輕笑著說道:“青城啊,後面的事,就要靠你力挽狂瀾了。”
“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