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掌櫃渾身一震,望向自家婆娘,如夢初醒,罵罵咧咧道:“狗☜日的蕭長河,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那女人輕輕一笑,卻如同百花綻放,動人之極,她抬起那碗老朱沒敢喝的仙人渴,一飲而盡,酒嘖滴落在她欺霜勝雪般的肌膚上,別有萬種風情。
“嫂子海量!”蕭長河恭維了一句。
“都一百多歲的人吶,這馬屁拍得一點水平都沒有。”說完,她瞪了一眼老朱,道:“蕭兄弟難得找你喝一次酒,我就勉為其難讓你醉一次,我再去給你們弄點小菜。”
“不愧是名門世家出來的女人,老朱娶到嫂子您,不枉當年三進三出江陵謝家呀!”蕭長河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仙人渴,一飲而盡。
得了聖旨奉命陪酒的老朱喜形於色,當即落座下來,一把撈過蕭長河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碗,一飲而盡,猶自覺得不過癮,又再次倒了一碗,連幹兩碗。
作為曾經整座大嶺王朝公認的第一美人的謝煙雨,微笑著轉過身去,準備給這兩個酒鬼弄菜。
在轉身的剎那,她微微一笑,一笑顛倒眾生,自語道:“醉了好,醉了,才好殺人呀!”
…………
半個時辰後。
兩人桌上一片狼藉,殘羹剩菜擺滿桌子。
兩個男人都微微有些醉意。
七分醉意的老朱勾著蕭長河的脖子,醉醺醺的道:“兄弟,你知道嗎?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你嫂子,那是真動心呀,那時候我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點點名氣,但是,當年的謝家,那是什麼樣的家族?舊時王謝堂前燕,王謝王謝,王家跟謝家,那是整個大嶺廟堂的中流砥柱,你讓這樣一個官宦人家的清白女子,嫁給我這個江湖遊俠?”
說到這裡,老朱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莫名的落寞和蒼涼。
謝煙雨坐在櫃檯上,看著這兩個男人,嘴角始終噙起一絲笑意。
多少年吶。
那個男人,許久未曾這般開心過了。
“仙人評上第六呀,最有希望躋身整個大嶺王朝第六位陸地神仙的朱罡鬣,當年,青衫仗劍,何等瀟灑,那座江湖,宋西鶴這等沽名釣譽之輩,算個什麼東西?”蕭長河哈哈附和道。
誰沒有一段蕩氣迴腸的江湖過往?
老朱興起,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得意忘形朝著櫃檯呼喊道:“小謝,再給咱兄弟,弄一點酒菜,要上好的神仙釀,不要摻水的。”
蕭長河醉醺醺,隨口道:“老朱,你家這神仙釀,還摻水?”
“那是,不然,這生意……”話到嘴邊,戛然而止,老朱嘿嘿傻笑。
謝煙雨走過來,抬上一罈上好的神仙釀,只是有些無奈的道:“這幾日,客少,下酒菜,那是真沒有了。”
“沒有了?”老朱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色。
這一刻,殘陽如血。
這一刻,一道彩虹橫掛在神仙鎮的上空,美輪美奐。
老朱深吸了一口氣。
“這神仙鎮的日子,是真的神仙日子呀,可惜,那些外鄉人,想要斷咱神仙鎮的根基呀,人心不古。”老朱突然開口道。
蕭長河笑了笑,沒說話。
老朱繼續道:“咱倆,去弄點下酒菜?”
“比如?”蕭長河道。
“比如,神仙鎮外,趙卿笏餘下的兩千九百騎,還有,趙卿笏的項上狗頭!”
老朱說著,這個男人,這個曾經一劍蕩平陰山墓碑的逍遙劍客,此刻抬起那一罈神仙釀,咕隆咕隆灌下喉去。
姿態瀟灑,肆意汪洋。
“酉時到,宜,殺人。”。
砰!
酒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