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晃身掙脫了方晴的手,舉刀架住了那傢伙。
可還沒等我反擊,就見那傢伙表情突變,瞪著眼睛張大了嘴,喉嚨上鮮血飆射。
我這才注意到,他喉頭露出了一截三稜刺,鮮血正順著血槽噴個不停。
黑子竟從他背後刺穿了他的脖子!
“我還沒死,誰再搶一個試試!”
說著,他一下挑起那傢伙的屍體,甩向了其他兇徒。
眾兇徒頓時譁然,一股腦的往後退去。
女接待氣得暴跳如雷,可又不敢在這個關口惹惱了黑子,只得咆哮道:“黑子,你別特麼佔著茅坑不拉屎,再磨嘰,別怪老孃翻臉不認人!”
黑子面無表情的甩了甩三稜刺,鋒刃上滴血不沾。
“來吧老班長!”
說實話,我沒想到這小子竟會選擇跟我單挑,或許是他太過自傲,也可能是出於對同袍的尊重,但不管怎麼樣,他這個舉動卻給了我機會。
“看好了!”我不敢再有所保留,斷浪刀一連三次猛擊,刀光一重壓著一重向他拍去。
這招名為三重浪,是刀術中段位極高的一擊,要是斷浪的威能尚在,僅憑其刀風就能籠罩數米方圓,讓對手躲無可躲,即便是現在,這招的威力也非比尋常。
然而,黑子好似泥鰍一般,竟擦著刀鋒閃了過去,一刀捅向我心窩。
我皺眉閃開,再次與他纏鬥在一處。
雖然他動作敏捷,出手狠辣,可還是欠缺了一點火候,幾次被我逮到機會,將其掀翻,也不過十幾個照面的工夫,他身上就已經留下了四處硬傷,最重的一處在脊背,傷口足有一尺多長,深可見骨。
可這傢伙也真有股子血氣,渾身浴血,卻仍死纏著我,逼得我也漸漸不支。
當斷浪再一次與三稜刺撞在一處時,我盯住他的眼睛逼問:“你好歹也是隊伍上退下來的,告訴我,還記不記得《送你一顆彈殼》的最後一句怎麼唱?”
我不知道以他這一身功夫,為什麼會退伍,但就衝著他沒有藏頭露尾的躲在兇徒之中偷襲,就不像是那種自甘墮落的敗類,於情於理我也該點他一句。
果然,黑子眼中精光一閃,可隨即就又黯淡了下去,然後歇斯底里的嘶吼起來。
“我就記得一句,戰士的性格就是這樣,有我無敵,有敵無我!”
我心生哀嘆,那首歌最後一句是,“戰士的本色就是這樣,無私奉獻報效祖國。”
可他卻只記得有敵無我!
看來他心裡的結,不是我三言兩語所能開啟的了。
我手上發力,將他狠狠彈開:“行,今個我就替你們班長再教你一遍,什麼叫戰士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