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存著教訓他的念頭,我強自振作,幾乎是一路壓著他打。
而他似乎被我的話戳中了內心,三稜刺不再像之前那般狠辣凌厲,明顯有些魂不守舍。
此消彼長之下,局面頓呈一邊倒的態勢,三分鐘後,他已幾無還手之力。
我雖想留他一命,但生死搏殺非同兒戲,誰的殺意弱,誰就會死。
更何況,現在的我不是孑然一身,方文斌父女倆的命也繫於我手。
所以再怎麼惋惜,我也只能刀刀直奔他要害。
他越發不支,幾次險死還生。
眼看我勝券在握之際,他突然置我的殺招於不顧,從我身側衝了過去。
我雖不明其意,卻不想趁人之危,及時收住了砍向他脖子的斷浪。
不等我轉頭,身後慘叫聲起,一個試圖趁機偷襲方晴的兇徒,被黑子一刀刺穿了胸膛!
黑子渾身浴血,鬚髮怒張:“我還沒死,誰敢跟我搶人頭!”
他這狀如瘋虎的一吼,將那些躍躍欲試的兇徒嚇得接連後退。
墓園之內,一陣死寂。
很快,一個女人帶著譏嘲意味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我說黑子啊,別跟姐嚷嚷,你也知道姐這買賣做起來不容易,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不是為了聽你嚷嚷的……”
黑子瞪著女接待,想說什麼,可沒等他開口,女接待就抬手止住了他。
“別說了,姐知道,你入夥的時候咱就說好了,你出手,別人不許搶。”
“可是啊,黑子,你有你的規矩,姐也有姐的規矩,今天折損了這麼多兄弟你也都看見了,咱打個商量,這回你就先讓讓,讓姐先結了這一單怎麼樣?”
黑子毫不猶豫:“不行,我還沒死!”
“你放心,錢不會少了你!”
“不行,我還沒死!”
黑子竟完全不擔心我背後偷襲,大步上前,與女接待對視,卻將後背暴露給了我。
他這樣的舉動,不光弄得我哭笑不得,也讓其他人都為之錯愕。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女接待,她呲笑一聲,不屑的道:“姐這麼說,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也是不想眼看著你白白折在姓楊的手裡,這是愛護你、心疼你啊,你咋不知道領情呢?”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提得起刀麼?叫個要飯的來,都比你有殺氣!”
她這話頓時引得其他兇徒一陣鬨笑。
事實上誰都看得出,黑子此刻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而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女接待和她那二十來個手下,已經悄然成了定音的那把錘子,形勢已經徹底掌握在了他們的手裡。
換句話說,黑子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反而成了她的絆腳石。
關鍵是黑子連廢了她兩名手下,惹得她心頭火起,若是黑子未傷,她也不敢這麼冷嘲熱諷,可現在,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趕緊滾一邊去,誤了事,別怪姐不講情面!”
女接待一邊說,一邊走上前,抬手想把黑子扒拉到一邊。
不料,黑子雖傷,脾氣不減,一抖手,三稜刺差點就把女接待的手給捅了。
女接待陡然色變:“敢跟你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