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雙方牽牛入場。
西戕寨的牽牛人換成了季果峋,手裡牽著的正是西戕最強壯的牛王阿夯,只不過此時的阿夯低著腦袋,腳步搖晃,像是喝醉了一樣,狀態竟比離場之前還有所不如。
反觀左江的白牛王,昂首怒目,雙眼之中彷彿能射出紅光來,尾巴不停的拍打著身體,發出一連串的啪啪爆響,如果不是被牽著,很可能已經向對手衝了過去。
皮益帶頭站了起來,使勁揮動拳頭:“雄牤、雄牤……”
左江的人,包括那些火槍手全都振臂高呼,聲傳數里,吼得人心浮氣躁。
而西戕席上,卻是一片沉寂。
我可以理解季果慶銅此時那矛盾的心情。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把賭注全都壓在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身上。
雖然我之前已經幫了他,但他敢在生死關頭下此重注,至少說明他還是很有魄力的!
我隔空給他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但他也只是強打精神笑了笑。
我彷彿聽到了他的嘆息,不知是在哀嘆西戕的沒落,還是對我的辦法沒有任何信心。
應該是兩者兼而有之吧,我笑了笑,不以為意。
在我看來,輸贏,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終於,兩牛被牽到場中,相距十幾米站定,裁判手中那束點燃的米草高高拋起,沒等牽牛人撒手,兩頭蓄勢已久的狂牛同時掙脫了牽扯,向對方猛撲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場中好似引爆了一顆地雷,煙塵騰起,竟將兩頭牛都裹了進去。
裁判和雙方尚未來得及撤出的牽牛人,當場被震翻在地,急忙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盡皆駭然失色,很難想象這活像爆炸一般的場面是因牛而起。
趕回我身邊的季果果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都嵌進了我的肉裡。
我輕輕拍了拍她:“放心,你哥不會有事。”
我用的這招血脈相連,其實是養妖寵的賒刀人發明的術法,能把主人的一縷魂魄轉移到妖寵體內,直接控制妖寵,爆發出更強的戰鬥力。缺點就是有時限,而且主人的魂魄必須強大,否則妖寵受傷,主人的魂魄也會受到連累。
季果武所養的阿夯雖然不是妖寵,但氣血旺盛體格強健更勝尋常妖寵,季果武修的又是苗家戰魂,魂魄和意志都極為強大,所以支撐一刻鐘不成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他到底能不能玩得過那頭白皮牛妖!
場中煙塵散盡,兩頭牛的牛角別在了一起,但黑牛阿夯的腦袋被壓得幾乎貼到地面上,而且被牛妖雄牤頂得直往後退,堅硬的地面都被牛蹄劃出了深溝。
季果果忍不住驚撥出聲,把我胳膊都抓出血了。
我忍著疼安慰:“別急,你哥好像不太適應自己變成了一頭牛這個事,一會兒就好了。”
我話音剛落,只見季果武猛的一擺頭……呃,不對,是阿夯猛的一擺頭,別在一起的牛角終於分開,雄牤還沒緩過神,就被阿夯一角挑在脖子上,頸皮豁開個大口子,鮮血狂噴!
“好!”
西戕席上,爆出滾雷般的彩聲!
我也大聲叫好,給他鼓勁。
這就對了,要的就是這股子靈巧勁兒。
比力氣和速度,阿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雄牤,必須仗著敏捷靈巧打突襲。
看來季果武終於回過神來了。
然而,這種情況卻猶如曇花一現。
雄牤見了血,發了性,狀如瘋魔,跳起來追著阿夯猛撞,將力量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一連幾次衝撞,雖未見血,卻撞得阿夯一個跟頭接一個跟頭的不停打滾,口鼻竄血!
我不由皺眉:“這畜生真奸!”
季果果焦急的搖晃我:“怎麼辦啊,楊大哥,快想想辦法,幫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