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早有防備,不退反進,筆直一刀,直戳他咽喉。
這一刀的速度還在其次,主要是角度。
他身處屋子角落,而我堵在正前方,一刀直捅,隨時可以化作切、刨、剜、削,徹底封死了他所有的逃遁之路,逼他跟我硬碰硬。
可我沒料到,腳下突然陰風暴起,一條猶如實質的鉤鎖戳爆了地板,直向我腳踝纏來。
我不得不收手退避。
這鉤鎖由陰氣凝聚,粗如手臂,尖端是一個猶如起重機吊鉤形狀的巨大鉤子,只不過鋒銳得多,三稜見刃不說,還帶著猙獰的倒刺,正是陰差所用的勾魂鎖鏈。
“你看出來也好,省得我費神演戲,不過你有一件事做錯了,你不該殺了烏居間吉。”
此時的金子,哪裡還有半點膽怯獵戶的模樣!
一張消瘦的臉頰完全變成了青黑色,雙眼猶如吊睛猛虎,嘴唇紫黑,兩顆如同野豬般粗大的獠牙從嘴裡呲了出來,隨著他的聲音晃來晃去。
這並非妖獸,而是陰差真正的面目。
但讓我有些忌憚的是,這傢伙身上陰氣凝化出的鎧甲,竟然帶有獸頭護肩,這是陰差中等級較高者才有的標誌,想不到他一個兼職陰差的走陰人竟然能混到這個級別。
心裡雖驚,但嘴上我可不能弱了氣勢:“快拉雞吧倒吧,那不過是個配合你演戲的小角色,你們派他來就是送給我殺的,好降低我的警惕,現在演兔死狐悲這一出,有意思麼?”
“他是我們社長的外甥。”
“嘈,你們社長多了個雞吧。”
我痛罵一聲,再次向他竄去。
勾魂鎖擅長遠距離襲擊,近戰它就施展不開了。
而金子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我突襲的同時,他已然鎖鏈上翻,吊在房樑上,人像打鞦韆的猴子一樣,僅僅一蕩就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十幾步,人已經飛到視窗邊上。
我瞥見他身後的視窗,心裡一喜,陡然大喝一聲:“真以為老子只會近戰?”
大喝的同時,我雙手連揮,七戾器飛射而出,繞樑急竄,回魂哨那尖銳的嗡鳴再次響起。
而金子也是一聲怒喝,勾魂鎖的數量陡然暴增,一下竟爆出三條粗大的鎖鏈,在暴漲的陰氣之中狂舞起來,一時間那恐怖的鎖鏈竟佔據了半邊屋子,而且猶如真實的鐵索般,蠕動摩擦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陣陣喀拉聲。
他嘿嘿直笑:“今天,就讓我會一會賒刀人的戾器!”
“七殺!”
我搶先強襲,七戾器如群蜂亂舞,從鎖鏈的空隙間向他飛射,而我自己也欺身而上,不顧纏來的鎖鏈,虎牙匕首劃出一道半月形金光,橫抹向他的脖子。
他剛才眼看我一刀斬落烏居間吉的頭顱,對這虎牙匕首很是忌憚,揮鎖向我纏來的同時,自己卻又後退了兩步,身子已然靠在了窗邊。
就在這一瞬間,窗戶陡然爆開,窺伺在外的楊樹一腳踹在他後背上。
再怎麼高階的陰差,也架不住楊樹一腳,被踹得一個踉蹌向前撲來。
而前面,正是我的匕首!
噗嗤!
電光火石之間,金子那顆消瘦的,活像個厲鬼的腦袋騰空而起,陰氣消散,鎖鏈崩潰,身子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見他竟死的如此乾脆,我不免愕然,一個高階陰差竟然就這麼死了?
但金子屍首異處,顯然是死得透了,我不由得暗道僥倖。
虧老子先一步解決了烏居間吉,也多虧楊樹仗著自己速度驚人,突襲了一腳,不然真讓他放開手腳,我就算能拿下他,也著實得費一番工夫,就算掛彩也不稀奇。
可現實的搏殺也往往會像這樣,真刀真槍動起手來,勝負只在一線之間,像電影裡那樣一打半個多小時,你來我往的場面,畢竟只是少數。
此時楊樹得意的大笑:“這哥們以為我離窗戶很遠,夠不著他呢!”
可我卻半點也笑不出來,死了金子沒了口供倒也不算什麼,可是:“紀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