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有先後兩聲悶響,應該就不止這一具屍首,巨鷲可能也不止一隻。
此時,房梁對面的楊樹忍不住朝我望來,眼中盡是怒色。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一來我並沒認出這扁毛畜生是什麼妖,不知底細,不能魯莽出手。
再者,光憑它是不可能把屍體洗剝乾淨碼放到地窖裡去的,它身後,定然還有一雙血手!
然而接下來我卻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這東西把網子裡的屍首拖進來後,居然噗噗兩下,將屍首的腦殼啄開,尖嘴探進去一陣猛吸,一時間紅的白的還散發著熱氣的液體,從它嘴角溢了出來,屋子裡頓時被血腥氣充斥。
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畜生,也不知道是餓急了嚐鮮,還是怕人沒死透,在補刀!
就在我心裡火氣升騰的時候,門外卻又傳來了響動。
這次進來的卻並非巨鷲,而是一個身形矮壯的男人。
他拖拽著一個網兜進了門,網裡也兜著具屍首。
此人身高一米六左右,大腦袋粗脖子,肩膀寬厚,雙臂粗壯,屬於典型的車軸漢子,但長相奇醜,大方臉盤,五官全都擠在臉中間,整個活像骰子上的一點。
他一見那巨鷲在吸屍體的腦子,頓時就火了,丟下手裡的東西,衝上去就踹:“你個瘟雞,幹甚呢這是,想讓爺爺白忙一宿?滾,給我滾了個嘈!”
那巨鷲讓他踹得撲稜著翅膀閃到了一邊,卻眼露兇光,抻直了脖子衝他一聲尖叫。
“喲呵,你還敢跟爺爺耍性子,長脾氣啦!”
說著話,他手往腰上一抹,一條赤紅的鞭子抽了出來,照著那巨鷲就是一頓猛抽。
鞭聲劈啪,那食人飲血的巨鷲竟被抽得縮縮到了房子一角,瑟瑟發抖。
那人這才罵罵咧咧的住了手,回頭去找自己拖進來的那具屍體。
可放眼一看,哪還有屍體的蹤跡?
原來他拖進來的網裡,裝的卻是個活人,應該只是昏厥,就在他動手教訓扁毛畜生的工夫,網中人竟醒了過來,偷偷掙脫網子逃了出去。
他連忙追了出去,牆角的巨鷲也跟著跑出了屋。
趁這間隙,我衝楊樹連打幾個手勢,意思是,巨鷲不止一隻,飛起來就不好捉,不要急,待機而動。
楊樹點頭表示明白,還輕輕拍了拍瑟縮在邊上的紀靈,不知是安慰還是想叮囑什麼。
顯然剛才那一幕嚇到了紀靈,不過她好歹沒尖叫出聲,這讓我稍稍放心了點。
片刻之後,那車軸漢子果然把逃走的人給提了回來,往地上一扔,嘿嘿奸笑:“落在我烏居間吉的手上,還想逃?給你個機會,聽話一點,我留你一命。”
那人翻身跪地,連連磕頭:“我聽,什麼都聽,只求你別殺我。”
“好,看到那木桶沒有,裡邊有水,先去洗澡,把自己洗乾淨。”
“哎哎,知道,知道。”
那人拖拖拉拉的去洗澡,而自稱烏居間吉的車軸漢子,則把之前巨鷲拖進來的屍體給扒了個精光,掏出一把小刀,開始刮剃屍體上的毛髮,一邊刮,還一邊陰笑。
我在樑上將這一切看的清楚,心知當洗澡那人洗完的時候,就是他斃命之時。
這烏居間吉是不可能放過他的,只不過是懶得洗屍體,騙他自己動手洗乾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