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裡的楊樹和紀靈此刻也都已經驚醒,抄著傢伙衝了出來。
見我無恙,楊樹稍稍放心:“師哥,大半夜的,你抽什麼邪風?”
我冷笑一聲,指了指視窗:“自己看,我要是不抽風,沒準你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在下邊喝孟婆的洗腳水了!”
楊樹二人到窗戶根下觀察,只看了一眼,紀靈就驚叫起來:“鬼手印?”
黃泥糊的窗臺上,留下了半個深深陷進去的漆黑手印,此刻還在散發著絲絲陰氣。
“不清楚是人是鬼,跑的倒是夠快,丫頭,你家這邊不安寧?”
紀靈愕然搖頭:“沒有啊,什麼東西敢來我家搗鬼,找死啊!”
顯然這東西的到訪讓紀靈有點氣急敗壞,但我無心看她發飆,轉身進屋,點亮了煤油燈。
二人隨即跟了進來,房門關好,楊樹就打斷了嘟嘟囔囔的紀靈,很認真的問我:“你覺著是衝咱們來的,還是孤魂野鬼之類的出來找食?”
我笑了:“別天真了,從來不髒的地方,我們住進來第一晚就來了相好的,怎麼可能是偶然撞到咱們門上?”
“咱們被盯上了?會是誰?”
“不太好說,這傢伙至少比你強得多,如果不是湊巧,我可能都發現不了。”
紀靈和楊樹都張大了嘴,相顧無言。
在他們眼裡,或許我這個聖境已經無限度接近了無所不能,現在連我都束手無策,他們自然心裡更虛。
紀靈把她隨身那把一尺多長的雷擊棗木劍放到了桌上,坐下來緊皺秀眉,自言自語的分析:“怨靈沒有這麼高的道行,厲鬼煞氣太重我不會沒發現,難道是勾魂陰差?”
說著,她拿起燈,湊到楊樹臉前仔細照了照,照得楊樹直捂眼睛。
“沒事啊,陽壽未盡,難道是大叔?”
說著她又拿燈把我一頓照,我翻了個白眼,也不躲,任她施為。
但照了半天她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噘著小嘴一臉的不開心。
我衝她冷冷一笑:“你怎麼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
紀靈嚇得啊的一聲,手一鬆,煤油燈直往地上掉去。
幸好有楊樹在,總算避免了這屋裡唯一的照明裝置就此損失。
紀靈見我壞笑,這才反應過來,跺腳嗔道:“大叔,沒有你這麼嚇唬人的,我要是有什麼不對,安奶奶怎麼會不說。”
我反問:“她沒說麼?”
紀靈嚇得臉都白了,安薩滿的話言猶在耳,她怎能不驚?
而她所說的勾魂陰差,就是負責把陽壽已盡的魂魄拘押往地府的陰差,但實際上這只是以訛傳訛,正常人死之後,是無需陰差拘押的,否則這麼多工作,人家也忙不過來。
只有那些戀棧不去的,才會輪到他們出手。
而他們也的確有能力像剛才那位一樣,避開我的察覺摸進屋。
但他們是不會那麼小心翼翼、猶如做賊的。
不過紀靈這話,倒讓我想起了一種可能,一種活在陽世的陰差,走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