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大多數時候,讖語都是這麼來的,刀讖術得到的真正讖語,幾乎不會寫到招牌上。
如果你問我,萬一我估計的不準怎麼辦,那我只能說,大不了刀錢不要了唄。
可一旦被我猜中了,刀錢我就能翻幾翻的掙。
最關鍵的是,如果能憑這條讖語散出去風聲,讓礦工們警惕起來,遠離禍事,讓煤礦老闆良心發現,停工整改的話,我這些刀錢,全都不要了又如何!
有了青年礦工這單開門紅,我的攤位前很快就圍上來一群人,把旁邊的攤位的客人都吸引過來了,眾人你挑我撿,議論紛紛,說啥的都有,我徑自往車斗上一坐,聽之任之。
不出一個小時,我攤子上的刀,出掉了將近一半,買的少,賒的多。
碰上那些明顯跟礦工不沾邊的,又一次性想要賒個七八把刀具的,楊樹幹脆就兩手一攤:“您這單買賣,我們做不了,小本生意存貨不多,急著回本,您多包涵。”
就算那人罵罵咧咧,我們笑著送走也就是了。
總不能平白讓人佔去太多便宜,即使只是普通的刀具,不也是我一把把打出來的麼。
但讓我有點鬧心的是,做了這麼多單生意,卻並沒有發現我想要找的線索,眼瞅著這次帶來的刀具將要賣空了還不見線索,我不由有點動搖了,莫非我猜錯了?
可我正琢磨呢,攤前一個老太太沙啞的嗓音吸引了我。
“小夥子,這鐮刀能不能賒我一把。”
楊樹笑嘻嘻的說:“鐮刀只賣十塊,您老不如買一把……”
他話沒說完,我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接過話頭:“大娘,您賒鐮刀幹嘛,我看您這身子骨,總不會還要自己去下地幹活吧?”
老太太看起來至少有七十多歲,一頭稀疏花白的頭髮,半包著個很舊的紅圍巾,身上那老式的臃腫棉襖已經磨得泛了油光,微微佝僂著腰,走路說話都不是很利索。
“咳,沒事,我還幹得動。我摟草那鐮刀啊,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歲數大嘍,記性……”
她這邊話沒說完,人群裡突然衝出一個穿著短貂的男人,不由分說,拉住她就往外扯。
“媽,你又出來瞎轉悠啥,我不是跟你說了,年貨我給你辦!”
這男人奔五的年紀,五短身材,臉上的肥肉都快耷拉到下巴了,身上的短貂溜光水滑,脖子上戴著大金鍊子,手上大金戒指大金錶,典型的東北混混打扮。
老太太被他這麼一扯,差點沒扯摔在地上,他卻不管不顧,連拉帶拽的把人往外拖。
很明顯,他這不是心疼老太太,而是嫌老太太穿成這樣出來,給他丟人了。
周圍的人一陣譁然,有的忍不住就說:“輕點,別把老太太扯倒嘍!”
那人眼一橫:“滾犢子!”
人群頓時散開了不少,也沒人出聲了。
楊樹一見老太太要摔,趕緊伸手攙了一下。
不料那男人抬腳就踹:“一邊去,這是我媽,顯得著你了!”
楊樹讓過他一腳,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你還知道這是你媽?可有你這麼拽老人的嗎?”
“哎呀臥槽,管上我老汪家的事兒了,你行啊,你們那個村的?”
楊樹面露兇相,盯著他,卻沒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