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理會里邊的打鬥,只是將感官小範圍蔓延開來,捕捉著四周的響動。
那黑影出現的第一時間,我已經看出,它不過就是一隻探路的喪猴。
喪猴,原本是指與殭屍纏鬥,無意中沾染了殭屍血,化為不死殭屍的猴子。
這東西介於生死之間,力大無窮,嗜血如命,卻又比殭屍靈活百倍,雖然出現的機率極低,但每一次出現,往往都會搭進去不少人命,等閒玄子很難降得住它。
也正因為它這種兇悍猛惡的特點,才會被一些左道之人看中,抓一些兇猛的猴子關進有起屍跡象的墓穴之中,七日之後再去檢視,那些反殺了殭屍,吸盡其血的,就成了喪猴。
他們再把喪猴制服,加以訓練,充當殺人害命的馬前卒。
其實過去跑江湖賣藝的耍猴人之中,就有這種專門訓練喪猴殺人謀財的,白天擺攤賣藝盯梢踩盤子,晚上則找上門去劫財劫色。只不過這種事,在時下這種滿街都是攝像頭的年代,已經極為罕見了,也就是沒有天網覆蓋的窮鄉僻壤,還會看到這樣的稀罕物。
但以楊樹的實力,若連這種輕量級的貨色都收拾不了,那我可就按不住師父的棺材板了。
不出所料,前後不到五分鐘的工夫,三樓窗子裡猛的竄出一隻渾身是血的喪猴。
看到那傢伙的體型,倒是真嚇了我一跳,居然有一米五、六的個頭,青面獠牙活像山鬼。
它從我頭頂的牆上掠過,溜進煤山之中瘋狂逃竄。
楊樹緊隨其後,手裡刀鋒染血,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徑直追著喪猴不見了蹤影。
我還是沒動。
天色似乎更暗了,夜風卻已經停了,周遭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
樓裡的汪偉似乎嚇懵了,把全樓上下的燈又都按亮,自己躲到他父母、老婆所在的小臥室裡,緊鎖房門,再也不敢露頭。
在此之前,汪偉的舉動都是按我的叮囑做的,可現在估計是被下破了膽,把我的吩咐拋到了腦後,沒有到樓下客廳候著,居然跑到二樓跟他家人扎堆去了。
現在我又不能進去罵他,只能由著他去了。
按我的估計,只要趟路的喪猴把人引走,正主也就差不多該露面了。
但直到過了十幾分鍾,小院周邊還是沒發現任何動靜。
我心裡越來越沉,會不會是高發奎看破了我的埋伏,讓喪猴把楊樹引到他所在之處去了?
如果是這樣,楊樹就危險了!
我一邊緊盯著楊樹離開的方向,一邊留意著小院四周。
之前怎麼就沒算計到這種情況!
楊樹也真是,追個猴子也這麼費勁,實在追不上就回來啊,不知道老子會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儘管此時的氣溫是零下二十多度,我又只穿了單衣作戰服,可冷汗卻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淌,能清楚的感覺到貼身的線衣溼漉漉的,早已被汗打透。
就在時針指向十一點之際,院裡突然有了動靜。
但出乎我的意料,這響動居然直接響起在二樓。
緊接著,汪家四口所在的小臥室,響起了敲門聲。
就聽汪偉老婆那破嗩吶一般的動靜傳來:“誰?”
趁著她還沒開門,我放輕動作,飛快的摸進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