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節車廂幾乎沒有被塌方殃及,他們卻一個不落的死在了這裡,而且即使是擠在椅子裡坐著,卻仍舊保持著腰桿挺直的軍姿,似乎死神在一瞬間光顧了他們,連一點掙扎逃離、痛苦呼喊的跡象都沒有。
遇到這麼詭異的情形,即使有謝志堅在前趟路,我還是握緊了三稜刺,放開感官警惕著四周,但直到穿過兩節車廂,這些死畜生也沒有一個生變。
或許是小鬼子的火車造的結實,我們進入第三節被塌方掩埋的車廂,發現除了車頂變形之外,竟沒有影響到其他部分,車廂過道完全可以正常通行。
可就在跨過第三節車廂時,我瞥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跡象,停下腳,叫住了謝志堅。
“看你腳底粘的是什麼?”
謝志堅一抬腳,從鞋底扯下了一縷枯乾發黃的頭髮:“鬼毛,怎麼了?”
道士口中的鬼毛,說的是死人的頭髮。
這車廂裡的死鬼子至少有三百多,脫落的頭髮粘在鞋底上的確不算什麼新鮮事。
但要是飄落在地的鬼毛,居然能自行勾勒出八卦符號的形狀,那可就真是活見鬼了。
我看了看自己腳底,忍不住冷笑:“好像你的老領導,沒你說的那麼心慈手軟吶,把鞋脫了,看看你自己的腳心吧。”
謝志堅半信半疑的脫了登山鞋,順手去拽襪子,可一拽之下竟沒拽下來,還疼得一咧嘴。
“什麼鬼東西!”他低頭一看,發覺腳心處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小片黃毛,居然已經一根根的從襪子裡鑽出來,把襪子粘連在了腳心上。
他急了,使勁一拽,連毛帶襪子一起拽了下來,腳心頓時滲出了鮮血。
“怎麼會,我明明用了護體符,這……”
“沒錯,鬼魅妖邪很難破你的五行護體符,但地師的手法,就另當別論了。”
謝志堅臉色變了,急忙掏出一張黃符往腳心處貼去,黃符就著鮮血直接粘死,黃光一閃,化作數道光芒纏上了他的小腿,疼得他身子直顫,卻也咬牙硬挺過去了。
他二話不說,趕忙脫了另一隻鞋,依法施為,直到纏在小腿上的黃光散盡,疼出一臉細汗的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好似已經到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
不能怪他瞎緊張,實在是這手段太陰險。
這招叫鬼纏足,就是利用死人的頭髮陰氣濃重的特點,混淆在地氣之中,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落入陷阱,最可怕的是,中招者最初不疼不癢,而要是不能及早發現,等鬼毛順著血管鑽進心腦,人就會變成黃毛殭屍。
謝志堅解決了自己的麻煩,立馬掏出兩張黃符遞給我:“淨身符,好使。”
我微微一笑,跺了跺腳,鞋底粘的鬼毛盡皆散落:“謝了,我倒不用那麼麻煩。”
“聖境果然不同凡響,慚愧。”
我也不知他說的慚愧,是說他低估了我,還是指他沒料到東方紅會這麼陰險,不過我也不在乎,現在我唯一的打算,就是把東方紅那個老瘋子揪出來,暴揍一頓,再把他送到陸俊手上,我倒要看看陸俊這個市邪管局的副局長,會如何處置。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謝志堅看了看我,猶豫著說道:“有件事,我覺著應該跟你說一下,我們到牡丹江那天,東方紅接到過一個電話。”
我憑直覺感到,這傢伙要說的事似乎不簡單:“哦?誰的電話,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我沒聽清,不過我聽到他稱呼對方為,陸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