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停住,他很是堅決的說:“我們該走了。”
其他雄魂盡皆肅立,儘管已經逝去不知多少年,但軍姿、隊形,他們竟沒有絲毫生疏,儼然仍是一支紀律嚴明的部隊。
肖家老祖看了看肖家眾人,一個字也沒留給他們,反而向我一揮手,三團赤火徐徐向我飄來,我看得清楚,那正是肖建榮點燃的血火祭。
我連忙接在手裡,火焰熄滅,手心裡是三顆鏽跡斑駁,彷彿鮮血浸染的五角星帽徽。
“你知道該怎麼用!”
“這……”我大感意外,以剛才所見,這東西對他們,對肖家似乎都很重要。
能喚醒這樣一群陰煞雄魂,這東西絕對堪稱玄門重寶,其價值也毋庸置疑。
要知道,陰煞雄魂可不是隨處可見的,首先這些戰士得是為國捐軀,英勇戰死的雄魂,其次要有玄門強者為他們主祭,還得受到無數後人的敬仰和追思,為他們豎起紀念碑,經常由玄門強者來緬懷祭奠,年深日久才能成為陰煞!
由此可知,這血火祭有多麼寶貴。
可就算再寶貴,給我又有何用?
萬一我喚醒了他們,卻沒有一個能讓他們信服的理由,那不要說指揮他們,恐怕我的下場肯定比肖建榮還慘,要不然肖家老祖也不會這麼放心的把它丟給我了!
何況這東西落到我手裡,肖家在世的人,豈不是要找我拼命?
“不,這麼珍貴的東西,晚輩不能要,決不能要!”
然而,並沒人理會我的抗議,陰風漫卷,轉眼間石碑下已然不見半個人影。
銀月初現,雪也停了。
我無奈的看著空蕩蕩的廣場,只得仔細收好帽徽,衝楊樹招了招手,讓他向肖家人要了幾支煙來,逐一點燃,插在了石碑前的花壇裡,然後仰頭看向石碑。
石碑上銘刻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抗日烈士紀念碑。”
我在碑前肅立,再次敬以莊嚴的軍禮。
肖家眾人,也默默肅立,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帶著淚痕,久久不動。
直到香菸燃盡,我和楊樹才轉身上車,緩緩開出了陵園。
整個過程,肖家眾人並沒有阻攔,而我上了車後,卻忍不住苦笑起來。
我原本打算借這個機會跟肖家做個交涉,卻沒想到,交涉未成,這仇反而越結越深了。肖建榮廢了,血火祭易主,不知肖家老爺子會作何反應?
剛才肖家人沒攔我,可不代表他們甘心讓我帶走血火祭,只不過他們不敢當著老祖宗的面,違抗他們的意思罷了,這肖家老祖可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按道理我該物歸原主,但他那句一語雙關的交代,卻又讓我不能這麼做。
什麼叫:“你知道該怎麼用!”
究竟是指我懂得這東西的用法,還是說,我知道什麼時候才該動用它?
肖建榮擅自動用這玩意兒,引得陰煞現世,給東寧帶來了不祥的徵兆,肖家老祖應該也知道陰煞現世意味著什麼,所以才一怒之下廢了肖建榮,帶領眾魂匆匆退去。
他現在把這東西交到我手上,既是對我的信任,也是對肖家子孫的懲罰。
他們是肖家的祖宗沒錯,但他們更是一群老兵。
一群老兵的信任,我豈能輕易辜負?
可這麼一來,我就有點鬧心了,他們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們肖家,可是綹子裡的出身,肖家老爺子有耐性坐下來,聽我一五一十的跟他掰扯這些大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