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瑋聞言,對趙禎拱手道:“臣多謝官家憐憫,臣的身子骨,臣心裡有數。幾十年,臣不敢想。不過有一點,官家說的不錯,遼皇耶律隆緒肯定死在臣的前頭。
臣派人攻打了大定府、飛狐口,又攻佔了幽州城。
遼皇耶律隆緒看出了是臣在帶兵,也知道臣的身子骨不行,所以便用疲敵戰術,想要拖垮臣。
但是他的目的太明顯了,很容易被臣看穿。
臣既然看穿了他的計謀,又怎麼可能上當。”
趙禎思量了一下道:“遼皇耶律隆緒確實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他大概是覺得幽州城只有你一個人能扛得起軍務吧。”
曹瑋沉吟了一下,道:“一開始他應該是這般想的。但他最近透過佯攻,應該能探查出幽州城內還有其他人能扛得起軍務。”
趙禎一愣,疑問道:“那他為何沒有選擇強攻幽州城?要知道戰事拖得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曹瑋笑著道:“遼皇耶律隆緒可從來都沒有拖著。大定府和飛狐口兩地的戰事一直打的都很慘烈。不僅如此,遼皇耶律隆緒還運用了誘敵深入的戰術。
他想學那耶律休哥,將我大宋佈置在大定府和飛狐口的兵馬吸引到遼國腹地,然後斷其糧草,再將其殲滅。
然後從飛狐口和大定府開啟一道口子。
藉此贏下這一場戰事。”
趙禎略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為何不三面齊進呢?”
曹瑋坦言道:“臣猜測,他應該是沒把握,沒把握從臣手裡奪回幽州城,所以才遲遲不願意強攻。此地的兵馬皆是宋遼兩國的精銳,一旦一方戰敗,就立馬會陷入到最被動的狀態,也會失去整個戰事的勝利。
他若是敗了,很有可能會失去性命,還會失去半壁江山。
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動。
他現在應該想著可以從其他地方開啟局面,能用最少的兵力,打出最大的戰果。”
“飛狐口和大定府?!”
趙禎疑問。
曹瑋笑著搖頭,“飛狐口和大定府的戰事打的是兇,雙方死傷也慘重。遼皇耶律隆緒更是效仿耶律休哥,佈下了大局。
但遼皇耶律隆緒真正仰仗的,應該不是飛狐口和大定府。”
趙禎一愣,仔細思量了一番後,愕然的道:“他又派遣了兵馬去偷襲我大宋的北境?”
曹瑋點頭笑道:“我大宋如今的兵馬都被吸引到了西境和東境,北境十分空虛,南境也空虛,但南境臨海。遼國可沒那麼多戰船跨海而來。
反倒是北境,遼國有足夠的兵馬屯駐,且北境不是草原就是荒漠,更利於遼國的騎兵衝鋒。
所以遼皇耶律隆緒必然會派遣兵馬去北境偷襲一手。”
趙禎冷笑道:“同樣的手段用兩次,他就不怕我大宋防著他嗎?”
曹瑋笑著道:“我大宋革新了兵制以後,禁軍的戰鬥力是強了,但部署也變明朗了。我大宋將大部分的禁軍調集到了西境和東境戰場,瞞不過別人。
北境就剩下了鎮北軍一支兵馬,自然也瞞不過遼皇耶律隆緒。
如今我大宋能打的將帥,不是在西境,就是在東境,北境只有一個楊文廣。
遼皇耶律隆緒不用擔心突然出現另一個寇季攪局,也不用擔心官家會一怒之下領兵北上。
所以他自然要算計一下北境。
好的算計不怕用第二遍,只要有用就行。
當年太宗皇帝北征,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用了三次誘敵深入的計策,此次管用。
可見計策在戰場上不怕用老,就怕沒用對地方。”
趙禎瞥了曹瑋一眼,就當沒聽見曹瑋暗中影射趙光義不知兵的話,他沉吟著道:“可是至今朕也沒有收到北境有遼國兵馬入侵的奏報。
若真如你所說,遼皇耶律隆緒會算計我大宋北境,那麼他派遣的兵力自然不會少。
僅憑楊文廣一人,僅憑一支鎮北軍,能擋得住?”
曹瑋聽到了趙禎的話,坦言道:“官家應該相信寇季,寇季做事,向來喜歡將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在戰爭爆發以前,寇季不能肯定遼皇耶律隆緒是否會偷襲我大宋北境。
但他仍然做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