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陪著寇準又說了會兒話以後,離開了寇準的臥房。
出了寇準的臥房,寇季進入到了另外一個院子。
院子裡有許多丫鬟和僕人,見到寇季以後,紛紛躬身施禮。
寇季略微點了點頭,邁步進入到了院子裡的臥房。
臥房裡。
寇忠躺在床榻上,有氣無力的張著嘴,在他床邊,跪著一個少年,正在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喝藥。
寇準臥病在床,那是偶感風寒所致,養幾日就能痊癒。
寇忠則不同,他是真的患上了重病。
寇季請了許多大夫,幫寇忠醫治,都不見好。
如今全憑一些珍貴的藥材在吊命。
寇季緩步走到了寇忠床榻邊上,寇忠見到了寇季,想要起身。
寇季臉色一沉,搖了搖頭。
寇忠苦笑了一聲,躺在床榻上沒有再動。
寇季走到了床邊,拍了拍那個幫寇忠喂藥的少年肩頭。
少年回頭,衝著寇季眨了眨眼。
寇季輕聲對少年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此事交給我。”
說話間,寇季從少年手裡端過了藥碗。
少年順從的將藥碗遞給了寇季,無聲的對著寇忠張了張嘴。
寇忠目光慈祥的看著少年,略微點了點頭。
少年起身,退到了一邊。
寇季端著藥碗,坐在了寇忠床邊。
寇忠有氣無力的道:“讓少爺您幫老僕喂藥,老僕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寇季一邊給寇忠喂藥,一邊道:“行了,你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知道我的性子。在我眼裡,其實沒有太多少爺和僕人之分。
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長輩。
踏踏實實讓我伺候你就行了。”
寇忠一邊喝著寇季喂的藥,一邊含糊的感慨道:“能享受主家喂藥僕人,全大宋大概就只有老僕一個了。”
寇季隨口道:“給你喂藥的還是一位大宋樞密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你心裡是不是特別激動?”
寇忠認真的點點頭。
寇季卻沒有在意。
此後二人沒有繼續講話。
寇季喂藥,寇忠喝藥,喝完藥,寇忠才緩緩開口道:“您日理萬機,不用每天過來看老僕,也不用每次都親自喂老僕喝藥。”
寇季放下了空碗,笑道:“以前你照顧我,現在我照顧你,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寇忠苦笑著搖搖頭。
真的理所應當嗎?
一點兒也不理所應當。
此事若是傳出去,大宋上上下下的人能驚掉下巴。
寇季回頭瞥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少年,對寇忠道:“我不是說了嗎?回頭從我的弟弟中,挑選一人給你披麻戴孝,你為何還要收一個孫兒?”
寇忠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笑著道:“老僕見啞虎那廝收了一個徒弟,像是兒子一樣養著,心裡就動了幾分心思,之前去孤獨園看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孩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他。
老僕覺得他跟老僕挺投緣的,所以就收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