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白嘆息道:“有罪受了……”
“有罪受了?”
王曾一臉不解的道:“什麼罪?”
呂夷簡看向了王曾道:“你沒有出任過禮部,可能不太瞭解郊祭的古禮。依照古禮,祭祀那日,除了天子乘車外,其他人都需要步行到達祭祀的地方。”
王曾愣了一下,皺眉道:“還有這個說法?”
張知白在一旁補充道:“不止是步行,我們這些人還得挑著五穀。”
王曾一臉驚愕。
張知白嘆氣道:“依照我們的品階,五穀的數量不能太少。官家要是較真的話,我們還不能找人幫忙。”
王曾瞬間有種吐血的衝動。
他們三人的年齡可都不小了,挑著五穀走幾步還行,遠行的話,肯定會累趴下。
“難怪你們二人聽到了官家答應了以古禮舉行郊祭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
呂夷簡咬牙道:“此事是寇季那小子提出來的,以那小子的黑心腸,一定會選一個又遠又高的地方。”
王曾瞭解清楚了始末以後,瞥了呂夷簡一眼,有些埋怨的道:“你明知道寇季那小子睚眥必報,你還去找他麻煩。
如今沒找到他的麻煩,反倒被他給陰了一手。
你說說你,是不是在找罪受?”
呂夷簡憤怒的道:“他就是仗著自己年輕……”
張知白長嘆了一聲,道:“誰讓我們年邁呢?”
“哎……”
王曾長嘆了一聲,道:“以後沒什麼大事,就別找他麻煩了,不然受罪的肯定是我們。”
張知白無奈的點點頭。
呂夷簡不甘的咬著牙。
三個人長吁短嘆的出了宮,剛到了宮門口,就看到了一群人圍著龐籍和高若訥在翻白眼。
禮部尚書在下朝以後,就將古禮郊祭的法子散了出去。
然後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古禮郊祭是個大坑。
他們沒辦法去埋怨寇季,也沒辦法去埋怨找寇季麻煩的呂夷簡。
他們就只能將賬算在了龐籍和高若訥頭上。
龐籍和高若訥二人心裡苦,但是沒辦法說。
他們也不是存心找寇季麻煩,他們是御史,聽到了汴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風言風語,自然要奏明官家。
可他們沒想到,他們簡單的一次彈奏,居然引來了如此重的反擊。
寇季隨手一個巴掌,不僅打腫了他們的臉,也讓他們被滿朝文武記恨上了。
“哼……”
就在龐籍和高若訥不知道如何應對滿朝文武的時候,呂夷簡哼了一聲,出現在了人前。
那些圍著龐籍和高若訥的官員們一鬨而散。
龐籍一臉苦澀的對呂夷簡拱手道:“多謝呂公為下官解圍。”
龐籍在拱手的時候,那邊的高若訥也跟著拱手施禮,說著同樣的話。
呂夷簡單盯著龐籍,道:“你就是龐籍?”
呂夷簡有點明知故問,但龐籍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道:“下官正是龐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