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尚不知道危險一步一步的臨近,他正踱步在鐵冶務中,審視著這一座規模宏大,卻十分簡陋的冶鐵作坊。
西夏人的冶鐵作坊不小,但是冶鐵的手段卻十分簡陋。
簡陋的讓寇季看不下去。
“好東西都讓西夏人給浪費了……”
寇季巡視了一番鐵冶務,長長的感嘆了一聲。
跟在他身後的劉亨,低聲笑道:“你不能以你的冶鐵技藝,去衡量西夏人的冶鐵技藝。事實上西夏人的冶鐵作坊引用的冶鐵技藝,已經不輸給我大宋的一些官營作坊了。
只是比不上你在瑞安鎮上的鍛鋼作坊而已。”
寇季感慨道:“西夏人的冶鐵技藝,要是趕上了瑞安鎮的鍛鋼作坊,那我這些年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劉亨一愣,失笑道:“四哥說的對。”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你好歹是一個國公,就別跟在我身後,拍我馬屁了,我又不會給你升官。”
劉亨哭笑不得的道:“別說我是一個國公,我就算封了王爺,你還是我四哥,該拍的馬屁還是要拍。”
寇季哼哼了兩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劉亨乾巴巴一笑。
寇季吩咐道:“你找人將這個大作坊收拾一下,裡面的匠人你甄別一二,能留的都留下,不能留的全部送到明鎬手裡去當苦力。
我不過是抽調了一千遼人俘虜而已,明鎬那廝就三番五次的派人給我送信,說什麼我把築城的俘虜抽空了,他的城築不下去。”
劉亨哭笑不得的道:“明鎬也是為了完成你交代給他的差事。”
寇季翻了個白眼,“他要不是為了公務,我早就將他罷官去職了。”
說到此處,寇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了劉亨道:“那個棒槌呢?”
劉亨趕忙道:“在大門外候著。”
寇季冷哼了一聲,“叫他進來。”
劉亨吩咐了一邊身邊的親隨。
親隨匆匆離開了鐵冶務,沒過多久以後,領著一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大漢,進入到了鐵冶務。
那漢子一臉的大鬍子,臉上有一道橫疤,看著十分的彪悍,十分的嚇人。
些許的幼兒,看到了他,估計會被嚇的睡不著覺。
但就是如此凶神惡煞的漢子,到了寇季面前,謹小慎微的像是個老鼠。
寇季在漢子到了以後,盯著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冷冷的道:“模樣倒是挺嚇人的,難怪有人叫你催命閻王。”
漢子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
寇季冷聲質問道:“你就是崔良?”
漢子垂著腦袋,低聲道:“卑職……卑職正是崔……崔良……”
“大點聲,沒吃飯嗎?”
劉亨在崔良話音落地以後,怒喝一聲。
崔良嚇了一跳,渾身打了個哆嗦,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崔良仰起頭,有些慌張的道:“卑職正是崔良。”
這一次說話,明顯比上一次大聲。
寇季見此,皺著眉頭道:“你在西北,名聲不小,能止小兒夜啼,怎麼就如此不堪?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做錯了事情,承擔責任就是了,畏畏縮縮的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