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惟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重重的喊道:“安叔,我不能回去。我若回去了,銀州和麟州就有丟失的危險。
一旦麟州和銀州中有一州丟失。
敵人很有可能就會長驅直入,兵臨開封。
朝廷如今正在燕雲之地跟遼國酣戰。
若是遼兵兵臨開封,那朝廷在燕雲之地的謀劃,就會功虧一簣。
所以,麟州和銀州不能丟。
麟州和銀州若丟了,我折家兩代人鑄就的英名,便會喪盡。
中原腹地內的無數百姓,會慘死在遼人刀下。
我大宋還要被遼人逼著,定下城下之盟。
到時候朝廷從燕雲之地奪得的三州之地得還回去,說不定麟州、銀州等地,還得被割出去。”
安叔流著淚,哀嚎道:“你父兄皆為大宋而死,還不夠嗎?還要搭上你的性命嗎?你如若死了,折家就塌了,就沒了。”
折惟忠顫聲道:“折家可以沒了,但銀州和麟州不能丟。銀州和麟州若是丟了,我折家就是大宋的罪人。”
安叔哀聲質問道:“難道折家兩代人的功勞,不能幫折家洗刷這份罪嗎?”
折惟忠咬牙道:“安叔,折家不怕背罪,但折家怕愧對良心。”
“少爺……”
“安叔不必多言,我有幾件事需要交代。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再過幾個時辰,麟州那邊戰事再起的訊息就會傳過來。
我此去麟州,還能不能活著回到銀州,我也不知道。
我若在麟州擊退了遼兵,遼兵必然會在銀州繼續掀起戰端。
我死可以,但是銀州不能丟。
我現在能仰仗的人不多,所以只能請你們幫我守住銀州。
你們駐守銀州,代我施令,可以避而不戰,也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死守。
總之銀州不能丟。
我走的時候,會給你們留下一身盔甲。
遼兵若是來犯,你就找一個身形跟我相當的人,穿戴著我的盔甲,在城牆上走動。
此計或許能騙得了遼兵一時,但卻不能一直騙下去。
所以你們要仔細盯著遼兵的動靜,一旦察覺到了遼兵已經看破了我的計謀,那就能避戰避戰,避不了就不惜一切代價死守。”
“少爺……”
“還有,我已經去信給我姑母,將遼人的謀劃寫在了信中。我姑母一定會找官家,說明此事。官家一定會派遣人到銀州主持大局。
在官家派來的人到之前,你們一定要守住銀州。”
“少爺……”
“還有,我死以後,折家軍可以交給宣兒,但宣兒性子不穩,所以你們要從旁輔佐。切記一定要盯著宣兒,等到宣兒弱冠以後,再上陣廝殺。”
“少爺!!”
安叔聽著折惟忠的叮囑,早已涕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