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趙禎長出了一口氣,幽幽的道:“朕不想變成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朕才跟你說這麼多。朕希望你能陪著朕,走一輩子。”
“奴婢……”
陳琳匍匐在地上,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哭。
趙禎哼了一聲,“別跪著了,滾去吏部,將四哥所說的丁謂,以及那兩個縣官的卷宗,給朕拿過來。再去一趟藏書樓,將太祖的起居注和太祖制拿過來。”
“喏……”
陳琳答應了一聲,趕忙起身往殿外走去。
殿內只剩下了一個人。
趙禎端坐在座椅上,長吁短嘆的道:“四哥也沒有給朕說實話,但四哥對朕,比你對朕要真誠。四哥當真是兄弟,所以在朕面前暢所欲言;但你當朕是主人,所以在朕面前說話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
朕已經在朝堂上聽夠了假話了,還要在後宮裡聽假話。
你也不替朕想想,朕活在一片假話當中,真話對朕而言,有多珍貴。”
趙禎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自顧自的道:“四哥是天授之人,偶爾能得到上天的啟示,此事只有太師、朕和他自己知道。
太師將此事告訴朕的時候,朕有些不信。
可現在不得不信。
賈昌朝此人,跟四哥並沒有交集,也從未投入到過任何人門下。
朕若不是學明經的時候遇道了他,都不知道朝堂上有這麼個人。
此人出仕以後,並沒有犯過什麼錯。
在擔任天章閣侍講的時候,還有些功勞。
從此人身上看不到一絲惡跡。
四哥卻知道此人存在,甚至知道此人難以重用。
一個小小的天章閣侍講調動,讓你親自入宮一趟,足以說明一切。
還有狄青,一個替人頂罪的罪囚,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年,除了模樣長的俊俏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為了他,不惜跟張倫,還動用寇府的關係,將其安排在軍中,將其推薦到曹瑋門下。
他又不是寇府的人,也不是寇府的親眷,更不是寇府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值得你動用人情,將其引入到曹瑋門下。
曹瑋,我大宋武將中的頂樑柱。
想拜入他門下的人,多如牛毛。
若不是你插手,以狄青的身份,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跟曹瑋有任何交集。
如今狄青初入軍中,雖然沒有建立什麼大的功業,但卻已經嶄露頭角。
他率領的虎字軍,儼然成了保州邊塞的一霸。
遼國南下打草谷的兵馬,愣是不敢從保州經過。
狄青已經露出了良將的潛質。
還有范仲淹、楊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