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烏蘭這一番話前半段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後半段盡顯冤屈,令人動容,如果不是知道她真的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恐怕季縈心都有可能被這一番表現打動,忍不住相信她了。
&nsp; 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後世,怎麼說也是影后級別的吧,季縈心忍不住想到,畢竟,在現代社會,戲不好,最多是不紅,可是在這宮裡,戲不好,怕是要命的。
&nsp; 這也是為什麼古代的很多工程歷盡千年也能正常使用,反而現代的豆腐渣工程那麼多的緣故,一要錢,一要命,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nsp; 果然,聽到這番話,不說胤禛,其他人就忍不住暗暗思索,雖然因為宮規的緣故,不存在交頭接耳的情況,但只看這些人的表情,季縈心就知道,大半是相信了烏蘭的。
&nsp; 再轉過頭看向胤禛,只見他依舊緊閉雙目,神色如常,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沒有聽見一樣,猶如一個局外人。
&nsp; 看到這一幕,烏蘭的心就是猛地一沉,如果胤禛不肯出來主持公道,憑她一個妾室,根本沒有能力和季縈心這個嫡福晉抗衡,難道,四爺真的不打算要府上的名聲了,就這麼任由烏拉那拉氏胡來不成。
&nsp; 想到這裡,烏蘭的臉色就變得扭曲猙獰起來,也就是胤禛現在閉著眼睛,否則,若是看到這樣的一張臉,怕是對烏蘭的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nsp; 眼看胤禛不開口,季縈心卻不能沒有反應,見狀,冷哼一聲,“好一副伶牙俐齒,平日裡,本福晉還真是小瞧了妹妹,沒想到妹妹居然這般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一張嘴舌綻蓮花,怕是死人都能給你說活了。”
&nsp; “可惜了,你就算是再能言善辯,又豈能變假為真,你既然不認罪,本福晉自然有讓你認罪的本事,來人,帶上來。”說著,季縈心拍拍手。
&nsp; 隨後,便見兩個粗使太監,拖著一個狼狽不堪的丫頭走了進來,用力一推,那丫頭就好似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髮髻散亂,分明就是李氏的貼身丫鬟香秀。
&nsp; 看到帶上來的是香秀,烏蘭的心臟就是劇烈的一跳,瞬間停滯了一秒,如果不是用力掐住了自己,怕是這一刻都要叫出聲來了,只見她的眼眸不斷的閃動,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氣息也有瞬間的慌亂。
&nsp; 香秀,怎麼會是香秀,難道福晉撬開了她的嘴,不行,冷靜,一定要冷靜,就算是香秀反水有這麼樣,沒有證據,只要沒有證據,自己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穩住,穩住。
&nsp; 就在烏蘭自我催眠的時候,季縈心指著香秀說道:“博爾濟吉特氏,這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nsp; “自然是認識的。“烏蘭鎮定自若的說道,“這是李氏身邊侍奉的香秀,此前,也是因為她,才察覺了李氏謀害宋姐姐和婢妾的事情。”
&nsp; “你既然認識她,那你可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麼?”
&nsp; “婢妾不知。“
&nsp; “不知?那好,那就讓大夥兒都聽聽,這丫頭說了些什麼,香秀,現在你就當這闔府上下的面,把你之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好了。“季縈心說道。
&nsp; “是。“香秀應了一句,隨後一臉怨毒的看著烏蘭,緩緩開口。
&nsp; “回福晉,這件事,還要從年前時說起,當日,奴婢奉主子的命令,幫著負責府上的大小事情,結果,在小花園遇上博爾濟吉特庶福晉,被庶福晉攔下,讓奴婢替她挑選珠花,可實際上,這挑選珠花是假,收買人心是真,奴婢一時貪心,被她蠱惑,甘願做了她的爪牙,替她算計我家主子。“
&nsp; “趁著發放年例的時候,博爾濟吉特庶福晉交給奴婢一雙蜀錦白石瓷花盆底,讓奴婢趁著發放年例的時候,混進給宋庶福晉的年例裡,然後讓奴婢偷出了賬簿記檔,交給庶福晉偽造記檔。那花盆底的地下,藏著一層滑石粉,一旦走的時間久了,產生磨損,就能讓滑石粉散落出來,到時候,宋庶福晉一定會因此滑倒,皇嗣不保。“
&nsp; “原本,按照博爾濟吉特庶福晉的計劃,宋庶福晉應該是在走路的時候滑倒,那時候,因為走路的塵土磨損的緣故,大部分的滑石粉都會被抹去痕跡,這樣一來,牽扯到主子身上的時候,也更加隱晦可信。“
&nsp; “可是沒想到,因為春光正好,主子想要舉辦一次賞花,在福晉面前開開臉,也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導致宋庶福晉的花盆底磨損之後,並非是在路上,而是在小花園裡坐著,這麼一來,滑石粉一點點落出來,堆積起來,才被發現。“
&nsp; “幸好,雖然計劃有所偏差,但宋庶福晉還是就此滑倒,一切,也就順勢推舟,推到主子的身上。“
&nsp; “一切,到這裡都是按照計劃進行,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誰成想,博爾濟吉特庶福晉蛇蠍心腸,奴婢為她背棄主子,她卻對奴婢起了殺心,讓人給奴婢送來帶毒的糕點,要不是奴婢福大命大,現在早就命赴黃泉,哪裡還能站出來,指證她這個毒婦!“香秀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不是身份差距,怕是都恨不得衝上去把烏蘭撕碎了。
&nsp; 聽到香秀說自己下毒害她,烏蘭的臉色就是一變,立刻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算計了,她雖然瞧不上香秀,卻也沒有對香秀起什麼殺心,這分明是挑撥離間之計。
&nsp; 不過,烏蘭就算是想通了這一點,但香秀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在反應過來,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想想怎麼脫身才好。
&nsp; “博爾濟吉特氏,你都聽見了,現在你還還有什麼話好。“季縈心厲聲喝道。
&nsp; “婢妾冤枉!”烏蘭面不改色的說道,“福晉,這一切,不過是香秀這個奴婢的一面之詞罷了,她是李氏的心腹,一時不察,暴露了李氏,心懷愧疚,如今才會故意攀扯婢妾,為的就是給李氏脫罪罷了,她的話,又怎麼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