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切都如你所願了。”
“......與你無關。”蝰壓下眼睛,冷淡應聲。
傘南憋了口氣,從坐上站起,哪怕心口躁鬱,也盡量讓嗓音平緩:“你忘記的人是我,你就是忘得再一幹二淨,可我還記得,怎麼可能跟我沒關系?”
為了避免被激怒更甚,他便偏過臉,將視線半浮於空。
“伽青冥。”
猛地停頓嗓子,在下一秒翻湧澀音。
“我該誇你真夠忍辱負重嗎......”
“就這麼不想跟我扯上關系?”
蝰嘴唇微抿,搖晃的眼神想要出言反駁,可張開又閉緊,先問出了自己疑惑許久的問題:“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名字......”
“還重要嗎?”傘南偏頭盯著他,目光定定,“反正你要跟我撇清幹系,何必知道這麼多。”
蝰沒跟他糾纏那個問題,只繼續追問:“是我告訴你的嗎?我怎麼會告訴你我的本名?”
傘南情緒不對,過耳的話也被帶著走,臉色更陰,霎時重了語氣:“怎麼,告訴我你的名字讓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很惡心嗎?”
蝰驀然一愣,連忙解釋道:“我沒這個意思......”
他看到傘南右手拳緊垂在身側,指甲極為用力地嵌進肉裡,抖得格外厲害。怕他情緒太過激起舊傷,便往前走了幾步,試圖去拉他的手。
“那你是什麼意思?”但傘南半斂著眼睛,反倒往後退開,毫不猶豫地避開了接觸。
“伽青冥。”他音調再沉,說出來的話讓蝰又次驚愣,“我喜歡你不是我一廂情願。”
傘南目不轉睛地望向蝰,眼白裡泛起明顯的血絲,停頓了很久。
“我本來的願望很簡單,只要能遠遠看著你、守著你,然後讓傘家不再那麼針對你、傷害你,這樣就夠滿足了......從來沒奢望過讓你知道,更不奢望你能喜歡我。”
“是你親口說,你也有一點喜歡我,還說如果兩族不再對立,你是願意接受我的。”
他咽喉哽動,把一個字蹦一個字的慌亂憋回去,接著強逼自己恢複平靜。
“你忘記我沒關系,因為之前你說過你會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所以就算你不記得那一個月我也認了......我相信你既然能喜歡上我一次,那就能喜歡我第二次,我有耐心等你......”
可尾音突止,在視線盡頭凝固成冰,又在沉默裡驟然碎裂。
傘南眉眼下壓,掌心徹底被指尖扣破,血線滴落下,音調陡降,帶著強烈的自嘲和困惑:“可我現在發現我好像想多了。”
蝰神色僵硬,驚顫中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樣才能重新接近你,怎麼樣才能讓你再度相信我......好像只要有一天停止了想你,就是我辜負了你,辜負了你的那一句現在看來只是順口逢迎的喜歡......”
傘南頂了頂上顎,表情晦暗地無端走近,居高臨下的視線讓蝰晃了晃眼,腳步忽然沒了底氣和重量,踉蹌著連連後退。
“我自詡從來不是什麼不識好歹、糾纏不休之輩,是你把我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傘南把蝰逼近牆角,明明沒有絲毫觸碰,還隔著一掌之寬的距離,但依然讓蝰感到氣體粘稠,近乎窒息。
他眉頭深擰,語氣越發激烈,完全沾染火星:“可哪怕無論我如何對你好,如何聽你的話,你還是不拒絕也不接受,無動於衷到連原因也不肯告訴我,現在甚至還想直接讓我把一切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