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沒有人煙,腳畔的火堆也早已經滅了,只留下焚燒過後的黑灰,餘一地狼藉。
雲舒心底陣陣發涼,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他們丟下自己先跑了。
正想著好歹和秦陸白還是同僚,雖然只做了一天,也不見得這麼沒有風度吧,竟然將他一個人丟在了這麼個鬼地方。
漸漸的一通埋怨上頭,就在此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嬌的聲音:“你醒了。”
雲舒下意識回頭,只見幼僖和秦陸白相繼著從不遠處走來,懷裡似乎還抱著什麼東西。
他也沒細看,但一想自己不是被丟下的,當下雀躍從心底起,一向平淡無波的臉上也不由得出現了笑容。
可等到他們走近,卻又立時故意冷下臉:“我還以為、以為你們……”
後半截話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秦陸白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你說話聲音大點,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雲舒一臉窘迫地轉過身,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臉皮一下子就紅了。
幼僖盯著他看了一會,像是明白了什麼,嗤的一笑:“雲侍郎該不會是擔心我們丟下你獨自跑了吧?”
一朝心事被窺破,雲舒只覺得無地自容,於是連著耳根子都紅了,結結巴巴說:“我哪有?”
幼僖吃吃笑著,也算看明白了他不過就是個紙老虎,嘴巴又臭又硬,偏這臉皮竟是比紙還要薄。這不,才逗了一句他就忍不住紅了臉,還真是不禁逗。
幼僖也不繼續揶揄他了,她手中捧著一片荷葉,裡頭盛了水,一路走來都小心護著:“這是給你打的水,荒郊野外的,就將就著喝一口吧。”
她捧著荷葉遞過去,雲舒微微一怔,難得露出詫異之色,半晌也沒有緩過勁兒來。
“給、給我的?”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嗯。”幼僖拿著下巴指了指手裡的東西,“我都捧了一路了,雲侍郎還打算讓我再捧多久?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餵你喝不成?”
“不敢,不敢。”雲舒慌忙解釋,雖是十分不好意思,但還是接過了荷葉。
幼僖盯著他,他反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背過身去,才捧著荷葉喝了起來。
幾口喝盡裡頭的水,雲舒用袖子內襯擦了擦嘴角才轉過身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回去了。”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陸白“嘁”一聲:“你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雲舒十分慚愧,合手對著二人賠罪一揖。
剛直起身,冷不防一個物事迎面拋了過來,雲舒手忙腳亂地接住,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個青色的果子。
秦陸白忍不住笑他,走過來,長臂一伸摟住他的肩:“剛從樹上摘的,可甜了,嚐嚐。”說著自己先咬了一口手裡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