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李浩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超過半小時。」
「是這兩個人在湯池裡泡的時間不短,只不過是兩人單獨相處不到半小時,還是說……」程千帆心中一動,他立刻問道,「還是說,從這兩個人在湯池裡見到,到其中一個人離開,整個過程沒有超過半小時,而且始終都是隻有他們兩個?」
「從謝廣林進湯池,到裡面那
個湯客離開總共只有二十來分鐘吧。」李浩說道,「然後那個人的同伴回到湯池,那人聽到回來的同伴說丟了東西,然後就離開了。」
「他們丟了什麼?」程千帆追問。
「丟了一條圍巾。」李浩回答說道,「那個人聽到丟了圍巾,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謝廣林進湯池的時候,裡面那個人在湯池裡泡了多久了?」程千帆繼續追問。
他看著浩子,眼神中帶著期待神情,這些細節上的查勘,他並未交代浩子,現在他要看看浩子能否做的更好。
「四分鐘,不超過五分鐘。」李浩立刻回答說道,他笑了,說道,「我想到帆哥可能會問這些,就多了個心眼,多問了些話。」
「做得不錯。」程千帆微微頷首。
有問題!
聽到浩子給出這個時間答案,程千帆的眼睛亮了。
那個和謝廣林在湯池裡單獨相處的男子,總計只泡了半小時左右的湯池,這是不正常的。
對於喜歡泡湯池的人來說,泡湯池是一種享受,寒冬臘月裡泡在暖的發燙的湯池裡,恨不得多泡一會是一會,泡到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坦的不想要動彈。
當然了——
按照浩子打聽到的情況,那人似乎是因為圍巾被偷了,因而生氣了,所以才氣呼呼的離開的。
這似乎也可以解釋的通。
不過,圍巾被偷生氣,這和氣呼呼的提前離開,看似可以畫上沒有疑點的等號,其實不然。
圍巾被偷已經是事實,對於一個鋼鏰都要掰兩半花的人來說,能夠多泡一會湯池,好‘挽回損失,似乎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這人出了湯池後——
「那個人出湯池後有沒有找浴池東家要賠償?」程千帆問道。
「沒有。」李浩搖搖頭,「那兩人出了湯池後,穿了衣服就走了,壓根沒有找浴池要賠償的意思。」
他想了想,「就連吵鬧兩句都沒有。」
丟了圍巾就生氣離開,卻竟然沒有找浴池東家要賠錢,甚至連抱怨兩句都沒有,這是不正常的。
程千帆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判斷,他有理由懷疑這個人是利用湯池這個私密空間和謝廣林碰頭的。
甚至於,程千帆心中一動,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那個小偷去金麗奇浴池偷東西,這本身也是被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將湯池裡的湯客引開,以創造此人和謝廣林秘密說話的機會。….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謝廣林只是一個從花旗國歸國報效祖國的數學專家,一個根據調查有些書呆子、不諳世事的知識分子,他又怎麼會有這種和人秘密接頭的情況出現?
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程千帆不禁皺眉,暗暗思考。
忽而,他心中一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程千帆將那些還算完整、沒有撕開的紙張攤開,並且用手用力撫平。
他仔細看,一邊看,一邊還拿起桌子上的鋼筆,拔掉筆帽,隨手扯過一張紙開始演算。